每當重大慶典禮祭場合,也都能夠見上一面。
“兩位臺公如此謙禮,反倒讓我這閒叟內生不安啊!”
王導哈哈一笑,抬手托起兩人,繼而反手拉著他們的胳膊往廳室行去。他眼下雖然已經不在位,但典午朝中第一人的那種氣度和威望也並未削弱多少,尤其從容於時局之外,更不需要在這兩名臺輔面前有什麼約束姿態。
待到廳室內彼此落座,王導便笑語道:“兩位臺公今次來見,應該也是為王師再捷之事吧?”
那兩人此時尚在低頭思忖該要如何開啟話題,聽到王導直接道破,索性也就不再虛辭,因此諸葛恢便先說道:“是啊,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年初皇帝陛下大婚,當時郗公並駙馬俱都入朝,當時談起邊事,已經論及將要合出清剿豫北、淮北等鄉野亂眾。沒想到,王師今次兵出,竟然又是捷報連傳,乃至於直入河北鄴城。只此一功,便遠勝祖鎮西當年啊!”
褚翜聞言後則說道:“兩事還是不可共論,祖鎮西當年,四方生亂,江東尚未立鼎,只能輕率相約,篳路襤褸,廣復河南,可稱偉功,若無此進,江東也難入定。如今王業蓬勃,內外安詳,士心民力俱用於於外,也是幸得良臣,不負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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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導坐在席中,只是微笑傾聽這二者對黎陽之勝的不同評價,並不急於發表自己的看法。或是一份身在局外的超然,本身沒有立場的侷限,他更能體會這二者因為黎陽大捷而各自生出的焦灼。
雖然眼下正式的捷報還未入都,但各方也都各有訊息渠道得知此事,而且因為褚翜和諸葛恢正在位上,他們所得知的訊息要更加翔實具體。
接下來這兩人便各自講起細節,王導只知一個大概,此時聽到許多細節包括那些驚人戰獲,一時間也是大感咂舌,更有感於淮南都督府如今所擁有的驚人實力。
“今日前來拜會太宰,也是因為此勝殊高,後續該要如何策應,太宰久執國事,屢定要典,希望能得一二指點。”
講完黃河一戰的諸多細節之後,褚翜才又說道。此世聰明人不止一個,王家兩代人此前所議論且各自思索的事情,褚翜自然也不可能忽略掉。
淮南軍這一次黎陽大捷,意義較之早年的淮上大捷也不遑多讓。如果說後者乃是深據地利,救亡圖存的一戰,那麼前者則將淮南王師復疆興國的進攻性彰顯無遺。
一旦正式傳回了江東,可想而知會給江東局面帶來多大的衝擊,會讓人意識到原來晉祚王師已經如此強大,哪怕遠襲千里鏖戰河北,仍能大破賊軍,會讓人心更加振奮罔顧實情,內外鼓譟驅使臺城中樞將更多人力物用投注到江北淮南。
但褚翜、諸葛恢身為在位臺輔,自然深知目下的江東只有穩定,才算是對社稷、對江北兵事最好的支援。所以他們聯袂來訪,名為請教,實則也是在警告王導這個目下在野的第一人千萬不要藉此生亂。當然除此之外,也實在想聽一聽王導的看法。
王導聞言後搖頭一笑:“怕是要讓兩位失望了,正如你們所見,我眼下不過是一個老朽未死的閒叟,此等軍國大事,言有存失則遺害莫大,實在不敢妄作針砭。”
他就算再怎麼不甘寂寞,這會兒也不可能發表自己的看法。
兩人聽到王導如此回答,倒也並不感到意外。所謂地位超然,那是因為彼此沒有利害關係,如果王導有什麼太強烈的意圖,那麼超然姿態自然不再,桌上之人自然會先聯手壓下這個想要重返局面之人,才會彼此過招。
既然王導也願意維持這種默契,那兩人神態才變得更加輕鬆,繼而褚翜才又說道:“捷書之前,淮南已經先一步密信入都,言是尚無餘力繼續為戰河北,因此向臺中請示穩守河線西進洛陽舊都,剿滅賊將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