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被調上前線齊攻關頭,不久守軍便陣腳大亂、潰退撤出……”
“就這樣?然後呢?”
沈勁等人急於一窺戰鬥全過程,連那種強大的不合理性都能暫時忽略。
“然後?然後就是自關道一路追殺,直接衝到了塬頂……你們知不知,原來塬上早已經發生內訌亂攻,我們到來時,塬上已經殺成了一團!當時狂奔十數里,我都已經疲憊不堪,你們真是可惜,沒有親眼見到蕭將軍英武,他命我等暗伏於後稍作整頓,自己親率十數眾衝殺而出,左右開弓、高呼王號,待到我們真衝出時,塬上已經匍匐千數降眾,潰卒四散,又是一通追殺……”
沈勁他們聽到這裡,已是忍不住瞪大眼,憑他們那層次自然難以得悉王師早在塬上聯絡內應,腦海中都翻騰著蕭元東一手挽弓、一手持戟,區區人眾便直接衝入數千亂卒之中,輕身攮刺敵將於軍陣之中……
這正是他們夢寐以求、只恨身不能至的壯闊畫面啊!
“大丈夫能臨此境,能建此功,此生無憾啊!”
終日發著英雄夢的少年們,這會兒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且不說他們能不能以身代之,哪怕是親眼見證也是一個極為珍貴的機會啊!可惜,可惜……
,!
思緒流轉間,心內復有幽怨暗生,眾人便又忍不住望向另一側縮著腦袋的謝萬。謝萬乾笑一聲,作喟嘆道:“人言蕭郎多幸運,真是不虛啊。不過一次佯攻,竟能讓他弄假成真……”
“你住口!”
聽到這話,眾人更加忍耐不住,抓起道左亂石砂土便劈頭砸了過去,謝萬頓時又是叫苦不迭,抱頭鼠竄,再也不敢往這群怨念深重之人近畔湊。
其實滿心憤懣的又何止錯過大戰的沈勁等人,謝奕此刻心內幽怨只多不少。
關道之所以難以攻克,便在於這險峻地勢,古時崤函古道或可言之丸泥可塞,但潼關東側這一條關道之險甚至無需一丸!
石生搶佔關道,留駐在這裡的守軍甚至不足千人,還要徵發當地一些塢壁力量湊成將近三千人的軍隊,但其實不過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無論兵員戰鬥力還是裝備補給,都遠遠不及王師,但卻憑此地險將王師阻攔在塬下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這一次奪下關道,成功衝到塬頂,嚴格說起來也非戰之功,而是長時間的兵勢壓力以及潼關宏計給塬上民眾所傳遞那種王師勇闊進取、勢在必得的決心所促成。
無論如何,只要衝到塬頂,便又是一片廣闊的戰術空間選擇,總是一喜。但謝奕眼下的感覺就好像是精心煲燉的一鍋好湯,正待掀開鍋蓋痛快品嚐,突然掉進了一顆老鼠屎,那種食指大動的興奮感頓時蕩然無存,隨之而來則是濃烈的倒胃口。
若那粒老鼠屎本身安分待在鍋底還倒罷了,也可假作不知,矇眼細品,可偏偏那粒老鼠屎沒有這種自覺,從他登上塬頂那一刻,便一直在他面前招搖行過。
塬頂地勢平坦,且土層肥沃,多有林木參天,植被茂密。在這茂盛的叢林裡,也因此多有鄉眾結堡而居,耕獵為生。
在關道出口的附近,便分佈著三四個規模不大的塢壁,也是此前守軍徵用的補給地,王師登上塬頂之後,自然也將這些塢壁一併徵用以駐軍。
謝奕所帶來的三千甲士,其中半數已經派遣於外,清掃左近殘留亂卒並蒐集地理情報。謝奕則指揮剩餘人眾針對塢壁進行修葺擴建,以作為後繼大軍役力登塬的臨時駐所。
蕭元東仍然身穿昨日那身戰袍,戰袍上還殘留著許多血跡並流矢鑿痕,他揹負著雙手,雙眉微鎖,一副憂國憂民狀,只是眼珠子卻一直隨著謝奕的走動而轉動,頻頻不著痕跡的在謝奕身畔行過。
終於謝奕忍耐不住,直接行到蕭元東面前,肅容道:“你想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