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系列的變故。
陰存廢立歹念,這是琅琊王氏前前後後給諸葛恢編造的罪名,從動機到具體的施行過程,包括涉事人員在當中輕重排比,俱都清清楚楚,井然有序!
“眼下尚欠公審,罪仍未定,葛公仍可再作自辯。但此事涉及君王手足親疏,自陳之時,葛公尚需慎言。屆時堂上也會安排人事對質,審斷排在三日後朝期次日,葛公早作準備吧。”
山遐交代這些的時候,仍是面無表情,既沒有將要親手把一位臺輔定為謀逆大罪的興奮與成就感,也沒有對諸葛恢人之將死投以悲憫。
從這一點而言,時人厭惡山遐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人甚至沒有要用嚴刑峻法打造一個清平世道的熱情,大概唯獨熱衷於將一系列錯綜複雜的線索整理成為確鑿的罪名。
“罪列於此,無需再陳,唯一點請求,懇請山君轉告梁公,請免於公審,允我密室自裁。”
諸葛恢沉吟許久之後,才開口澀聲說道。所謂的自陳,從來都是一句虛辭,最終結果如何,又怎麼可能因為諸葛恢的些許自辯發生什麼逆轉。所謂的公審,無非是將更多人網羅進來,以更便於沈氏清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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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遐聽到這話後便皺起了眉頭,公審可是他準備許久的定勢一舉,若是少了這一節,整個議罪過程都將留瑕。可是看到諸葛恢一臉的懇求,他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此請我會轉告大都督,是否能成,不敢向葛公作保。”
“成或不成,都要多謝。”
諸葛恢聞言後便起身離席下拜,此前他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將會如此收場,要為了最終死法如何而向人卑躬屈膝。而淪落到這一步田地,他也實在很難歸罪旁人。
山遐離開尚書檯後,便直往州城而去,來到大都督面前,將諸葛恢的請求稍作轉述。
沈哲子聽到這裡,也是略有錯愕,這其實與他想象中還有不同,要知道諸葛恢所面對的不獨是身死的下場,更重要還是謀逆的汙名,相對於前者,後者無疑要更嚴重得多。
他原本的準備是要藉由諸葛恢的垂死掙扎而將需要剷除的時流掃入這一場逆案裡,無所謂險惡與否,主要還是在於他沒有更多時間糾纏于都內事務中,這種稍顯粗暴的方式無疑更快。
諸葛恢為何放棄最後的抵抗,沈哲子無心關注太多。但那乞求最後一絲體面的悲涼,還是讓他深有感觸,於是在沉吟一番後還是點頭道:“讓他認罪吧,罪狀留待朔日朝會表奏陛下,分發臺省。”
“可是……”
山遐聞言後還是有幾分不滿,要知道他為此也是準備良多,單單為了蒐羅更多更詳實的側證便抓捕百數名臺臣,引得臺城震盪不已。若是諸葛恢就這麼簡單認罪,這些準備可就都排不上用場了。
“就這麼辦吧。”
沈哲子又重複一遍,諸葛恢誠然有罪,但卻罪不及此,這一點修飾再多也無足改變。其人發出這樣的請求,可見已是怎樣的心若死灰,沈哲子若連這一點都拒絕的話,若真激發其人厲念,死不抵認,若真由程式入罪,或許還要將淮南王牽涉進來。
淮南王一旦被裹入進來,且不說是否必要,最起碼其人也難再獨善。如此了結,留給諸葛恢最後一點體面,保全淮南王,也算是對死去的皇太后稍作補償,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警醒,不要過分沉湎於大權獨攬而濫施掌控。
“葛氏一旦伏法,那其家室……”
山遐又問道。
“一併逮捕,包括逆亂一眾從屬,俱都暫押。”
沈哲子提筆寫了一道手令遞給山遐,又吩咐道:“此案所涉重大,既然已經得於罪實,務求一網打盡,不許有漏網之魚。持此手令調取蕭忝所部助力,速戰速決。”
交代完這些送走山遐之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