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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擂鼓出戰

在京郊等待訊息的這兩天時間裡,沈哲子也沒有閒著。

臺城內形勢如何雖然還不清楚,但並不妨礙沈哲子實地觀察一下京畿周邊的佈置。如果要發起行動,毫無疑問龍都渡口是首選的突破點。至於石頭城那裡想都不必想,蘇峻所部進攻京畿時,那麼悍勇都要避開石頭城,沈哲子膽量再肥,也不敢去打那裡的主意。

雖然對龍都渡口的地勢瞭如指掌,但總要再實地看上一眼才能安心。所以在第二天傍晚時,沈哲子便帶領十幾名隨員離開暫時棲身的廢園,往南面的龍都而去。

龍都周遭地勢並不複雜,遠遠觀望一眼便能看透,沈哲子最在意的還是這附近歷陽軍軍備情況。只可惜原本渡口周遭大片的蘆葦蕩早被焚燒一空,左近都無遮攔,實在難以靠近,只能遠遠觀望。

龍都左近原本水網錯綜複雜,大小溪流如蛛網一般交錯。但是經過沈哲子過去兩年有意識的疏浚修整,這些水流都併到幾條主幹道中,顯得井然有序得多。碼頭左近一片營帳,包括原本所建的屋舍倉房,此地駐軍最起碼應在兩千人往上。營房往後便是糧草堆積之地,摞著高高的谷垛,下方便是堆積的米糧。來往舟船在水面穿梭,吃水甚重,可見都是載滿了米糧補給。

沈哲子蹲在遠處的蘆葦蕩裡,望著那些來自各方的兵丁出入營帳,提取補給,心內則在思忖該怎麼放火才能收到奇效。

得益於後世那些記憶中的經典戰例,沈哲子心內一直潛藏著一個深入敵後、突襲燒糧的夢想。在他的觀念中,不玩一把火難稱奇兵。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心內便充斥著躍躍欲試的想法。

紀友愁眉苦臉蹲在沈哲子身邊,他是為數不多知曉沈哲子到現在都無一個具體計劃的人。但已經行到這一步,哪怕沈哲子真的要打定主意玩命,他也只能咬緊牙關跟著一起上,心情之抑鬱可想而知。

同行的其他幾人則不免有些興奮,一隻腳踩在爛泥裡的謝奕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遠處那堆積高高的糧垛,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豪氣:“原來將軍所計是要放火燒掉叛軍糧草,果然是一個妙計。此方糧草被燒,叛軍必生糧患,都中宿衛新附,屆時自會亂成一團,不戰而潰!”

一邊說著,謝奕還一邊用略帶仰慕的眼神望向沈哲子。

不得不說,謝奕這種態度極大程度上滿足了沈哲子的成就感。因為心中一些惡趣味,早先他在大業營中對謝奕的操練是格外關照的,沒想到謝奕卻熬下來,甚至於對沈哲子生出幾分敬服,頗有一點受虐體質的傾向。只是不知道他的兒女們有沒有遺傳其父這種稟賦,謝奕已經成婚,眼下未有兒女,但也應該不遠了。

眺望敵營片刻之後,一行人又沿原路返回,接連兩日之後,徐肅又漏夜而來,帶回了沈恪自臺中傳遞出的訊息。

臺中的情況比沈哲子想象中要複雜一些,不過沈恪的看法和做法,沈哲子也都認同。許多事情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怕發動前做出再怎麼周全的佈置,計劃一旦開始都免不了會有變數發生。歷史發展到哪一步,有其大勢所趨、不可逆的必然性,當然也有偶然性。

若凡事都求萬無一失的穩妥,那真的是什麼事都不必做了,坐在家裡擔心會被呼吸的哪一口氣噎死就已經讓人勞心不已。

這些臺中情報中比較讓沈哲子感懷的便是王長豫的死,他與王導這個長子雖然接觸不多,但也覺得王長豫確實有乃父風範,若能得以長壽,再加幾年歷事磨鍊,未必不能接替王導成為琅琊王氏在政治上的棋手。

而且觀王長豫的任事履歷,王導也確實在將這個長子往此方面去培養。可惜王長豫終究還是沒能逃了命數,其弟王敬豫雖然也頗具名氣,但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簡傲名士做派,隔著十里外都讓人反胃不已,實在不足成為一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