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中幾處火光同時升起,頓時打破了這夜色靜謐。
雖然異變陡生,但是作為拱衛畿內安危的內六軍禁衛,不乏應變備案,儘管沒有詔令下達,各軍將主在察覺異變發生之後,也都開始各自佈置警戒防務。
龍驤軍主要負責護國寺外警戒,異變發生第一時間便快速控制住護國寺出入門戶並周邊馳道,務求強阻外人趁亂衝入寺中。
武衛軍則負責保護並監察寺中群臣並僧侶,將士們也都在將主的喝令之下,快速叩開一處處居舍,將寺中居住的重臣並僧尼之類驅趕到寺中空曠地帶,既是集中保護,又是嚴密監守。
在武衛軍行動的同時,又有一支兩百餘人小隊自寺內衝行出來,徑直來到武衛將主面前,點出幾個重臣包括張豺在內,勒令武衛軍交給他們看守保護。
將主並沒有第一時間予以答覆,轉過頭去便叮囑自己的親兵將這幾人尋到之後,一定要嚴密控制在自己手中。他雖然不知此夜驚變為何,但也清楚將這幾名重臣控制在自己手中,無論稍後事態走向如何,都是有利無害。
可是很快親兵在搜查一番後便返回秘奏,言是張豺等幾人已經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且不說武衛將主心中震驚、似有所悟,那兩百多名中軍士卒在等候將近一刻鐘,眼見對方並無交人的跡象,便也不再糾纏,而是快速撤離此境。
此時,祖青早已經率領六百餘眾將要抵達西殿,途中得到家將回報言是沒有將張豺奪出,心中雖然不乏遺憾,但也清楚張豺這個老奸巨猾之人自然絕不肯將自己一身安危付予祖青,看來是在寺中另有佈置了。
沒能在第一時間控制住張豺,這意味著祖青此前要在此夜大開殺戒的意圖便很難實現,唯今之計便是需要在最短時間內將羯主石虎控制在手中,逼迫張豺不敢對他反咬一口。
龍驤、武衛各有值守範圍,按照應急的備案,原本祖青的部伍也應該謹守東臺不可擅自調動,以等待來自西殿的詔令。若是擅離值守而衝進其他部伍防區,便是逾越禁令,其他部伍可以直接予以誅殺。
不過祖青既知石成不在軍中,自然更少顧忌,很快便率部抵達西殿防守範圍,不待對面發出警告,祖青便已揚聲喝道:“遒縣侯青奉主上急詔入此拱從,請中軍石將軍速速出見,配合我部調防!”
西殿範圍正是異變發生的重災區,足足三處火光升騰而起,特別其中一處庫房失火,濃煙滾滾,火勢已經不受控制的將要蔓延開來。早有數名將領正率部前往撲火救援,而外圍兵眾卻還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指令。
此時看到祖青於營外叩營增援,由於沒有得到上峰指令,此處兵長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回應道:“請祖侯稍候片刻,容末將暫作入稟急奏。”
祖青並沒有強行衝營,聞言後便說道:“此正閣下職任所在,速速入稟,切勿貽誤軍事!”
祖青新貴名氣在中軍已經不低,眼見對方態度尚是有禮,對面兵長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連忙派人疾走入內請示。
片刻之後,祖青順勢又上前一步,指著西殿範圍內幾處騷亂所在皺眉道:“殿中究竟何事騷亂至斯?石將軍又非新晉伍士,竟然縱容營禁敗壞紛亂,主上問責下來,何人之過?”
此處兵長對於祖青的到來不是沒有懷疑,要知道就連他們都還沒有接到上官新一步指令,何以身在東臺的祖青竟能到來如此迅速?
不過在聽到祖青這個問題後,那兵長又是滿懷憂苦,他雖然也不清楚何以突然營亂陡生,但也明白一旦主上追究下來,他們這些值宿兵長都難逃罪責。不過雖然彼此都是中軍部伍,祖青終究不是他直屬上官,此刻更加不敢隨意透露什麼訊息或是猜想。
如是又過小半刻鐘,營中騷亂非但沒有平息的架勢,反而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