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透過這種交叉前進,基本上已經控制了廣平郡全境的城池據點。
但是騎兵力量不足卻是一個難以忽略的戰術劣勢,而且羯軍朱保部雖然不再具備大的威脅,但是後方還有一個更加兇惡狡黠的對手,就是北方廣宗附近的石閔部。
言石閔凶惡狡黠,絕不是誇大其辭。其人本身便武力強橫,麾下也有一批勁卒,早前在奮武軍東來作戰時,其人便表現勇猛,率部在奮武軍的包圍圈中衝出一個缺口,致使相當一部分羯軍沿此缺口潰逃遁走。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朱保在之後的收編潰軍非常的不順利。許多潰逃的羯軍騎兵不再信任這個羯主石虎所任命的主將,而是選擇投靠石閔這個對他們有著救命之恩的勇將。
所以眼下的石閔,已經成了區域內威脅最大的羯將,麾下最起碼擁有五千騎兵受其號令,而且其人又將營地安置在王師兵鋒所未及的廣宗上白,上白地區仍有數千羯軍留守,擁有著一定的補給能力可以維持部伍不散。
除此之外,在針對王師的騷擾行動中,石閔部也是表現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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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胡潤此前失於冒進,太貪城地之得失,所以兵力分散於廣平各地。這無疑削弱了區域戰場上的優勢,也令後勤壓力陡增。在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王師各路輜重隊伍單單沒於石閔所部便不下七八起,甚至就連據點都被拔除兩個。
而且石閔其人,並不同於尋常羯將的貪鄙,所獲輜重均分士伍。其部下有一支隊伍全由晉人子弟構成,用以消除地方上豪強流寇對羯胡的警惕之心,從而與這些地方勢力達成聯絡,約定以平分戰利品來收買這些人充當其耳目,如此得於更加精準的打擊王師各處據點的物資轉輸。
如此一來,原本的戰果反而成了胡潤軍目下劣勢所在。分散在各個城池中的兵力為賊眾所脅,既不能從容撤回,也不能放棄不理,運輸的軍資安全性又沒有保證。
因此胡潤這段時間,可謂是焦頭爛額。戰爭打到這種境地,優勢轉為劣勢,他這個主將實在是難辭其咎。
說到底,他還是太過急於證明自己,雖然跟隨大將軍年久,但卻乏甚獨當一面的經歷,早年在枋頭是作為謝艾的副手,之後作為勝武軍將主內拱河洛,連獨領一軍外出征戰的經歷都不多。
北進之後,卻被大將軍提拔取代李閎這個宿戰老將執掌兗州軍府,而兗州府兵不乏原本出自徐州的流民帥,如果不能有過硬的戰績,他也很難折服群將,這才急於攻城掠地。
前段時間大將軍入巡延平,倒是沒有責怪胡潤,反而還對他不乏安慰:“羯國崩亡在即,大勢所趨,豈是一二狡黠豺狼能挽?王土王民,當取則取,這正是王師用事所在,也沒有逡巡不前的道理。目下劣勢,不過暫時,待到各路得於裕力,豈容賊將猖獗日久!”
大將軍雖然溫言寬慰,但胡潤還是不能釋懷。他不只是行臺戰將,還是大將軍的門生家臣,由一個江州破落門戶的劫餘子弟,如今儼然已成王臣方伯,若是不能得於優異表現,實在愧對大將軍多年來的恩義重用。
大將軍巡察之後不久,又給胡潤部撥來五千戰馬,臨清方面的營建也暫告段落,沈牧支援三千騎兵,這終於讓胡潤手中的力量得於一個質的提升。
此前攤子鋪的太大,面對羯軍的遊擊偷襲窮於應對,如今手裡有了足夠的騎兵力量,廣平郡內整體局面都能得以盤活。
不過對於敵人的狡黠,胡潤也有充分領教,雖然手中力量激增,但也並不急於求戰。
誠如大將軍所言,羯國覆亡是大勢所趨,短時間內爭強爭勇並不是王師的當務之急,對手無論再怎麼兇惡狡黠,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吸取了此前冒進帶來的教訓之後,胡潤也一直蓄勢待發,只待時機成熟一舉拔除這一路羯軍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