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麻秋自己想過之後也只是冷笑一聲,不再過多的猜度註定不能知曉的內情。
但這麼惡意猜度之後,他心情的確是好轉幾分,謝艾在做出這種怪異舉動的時候,無論是別有暗謀想要借刀殺人,又或者無計可施的氣急敗壞,但枋頭方面至今沒有營救那一路晉軍同袍的舉動,卻是一個事實。
怒火被剋制住之後,麻秋還是將那股強烈的想要將被圍困晉軍剿殺一空的衝動,他並不覺得這一決定真如謝艾信上所言不要因此無聊之戰而招惹南國沈大將軍之大怨,只是因為暫困住這一路人馬,謝艾那裡肯定會不舒服。
枋頭晉軍坐視友軍受困而不救,一旦事實確鑿,這就是離間南國袍澤的把柄。只要那一路人馬還存在,等待枋頭的救援,麻秋相信謝艾不可能沒有舉動,否則南國沈大將軍縱有怨念,對謝艾的怨恨也絕對會超過對自己的恨意。
只是如此一來,則不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真的受此恐嚇而不敢強殺,稍作沉吟之後,麻秋還是吩咐心腹草擬回信,傳信謝艾這一路晉軍於他國乃是罪大惡極,謝艾若不想坐視不理,那就擺明車馬來戰,不要再作這種無聊的恫嚇把戲以為時人恥笑。
從內心而言,麻秋還是希望謝艾將自己當作一個真正的對手看待,這也是對彼此目下於國中功業權位的一種尊重。
可是麻秋這一封回書送出不久,枋頭方面回信轉踵即至,這一次謝艾措辭要比上次客氣一些,直言他並沒有救出奮武軍的十足信心,但奮武將主沈雲乃是行臺大將軍嫡親,兼有如此殊功,絕對不能失命於河北。所以他希望麻秋能夠開誠佈公,究竟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放過沈雲。
“謝某人實在可笑,終究難脫涼荒寒傖陋習,如是軍國重務,竟然奢望私信傳授解決?沈家小兒不容有失,難道我國主上嗣血就是性命卑賤?”
看到這回信,麻秋更加氣憤,只是這氣憤卻是氣得謝艾其人不自愛,為了順和上意,竟然下作至斯。
但雖然言是如此,麻秋心情卻不免沉重起來,因為謝艾信中又說,他既然沒有足夠的把握救出沈雲,那麼索性就不救,只待其人死訊傳回枋頭,便盡起鎮中大軍直攻鄴地為其復仇,否則他沒有辦法向行臺大將軍交代,不獨勢位不保,身家性命或都難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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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自珍權眷性命,那就不要怪我漫天要價!”
雖然心中已是大為不恥謝艾的這些做法,但麻秋內心還是比較怯於此際與枋頭展開大決戰的,謝艾雖然人品如何顯露出來,但其才能在過往數年也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如今國中本就諸困,若有機會偷襲反擊,麻秋不會錯過,但若真的與枋頭展開不死不休的決戰,一旦戰事不利,麻秋擔心也會招至主上震怒,以至於他本來置身事外,或許將成之後追究的罪魁禍首。畢竟他在國中本就乏甚黨羽,身在鄴地多年也招惹群妒,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不過麻秋自然沒有就此談判下去的誠意,須知這一路奮武軍,手上可是沾滿了主上石虎血親性命的血債,若是主上知他以此來與南人談判,同樣會震怒不已。
麻秋不乏狡黠,隨口提了幾個漫無天際的條件用以敷衍謝艾,即便之後事洩主上追究起來,他也可以託辭言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談判下去。
至於私底下,他則開始緊張的聚集麾下各路人馬,不打算再就此事繼續拖延,就算不能借著那一路晉軍占上什麼便宜,也決不可令事態變得更加惡劣。
既然謝某言中只說沈雲性命不容有失,而且看來已經的確無意出兵援救,那他也就不再等待枋頭出現什麼戰機,先將這一路被圍困的晉軍擒捉下來,只要確保那個沈雲無礙,也不算觸及謝某底線。之後將人把持手中,無論談或不談,他都有更多主動。
可是麻秋卻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