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換取支援。這麼一想,糜統還隱隱有些期待稍後進入淮南見到沈維周。
自宿預前往淮南有兩條道路,一者是渡過泗水陸行一程然後抵達渦水,自譙郡進入淮南。另一條道路便是向南取道下相,然後在淮水溯流而上,直接抵達壽春。
糜統選擇了後者,倒也沒有別的考量,只是單純想沿淮遊覽一番淮南盛況。此前他以鄉情推辭前往淮南,倒也並非全是藉口,事實上他半生都未曾久離鄉土,只是早前也曾跟隨羯國軍隊往淮陰作戰。至於淮南,是真的沒有去過,只是在傳聞略作揣測,心內不乏期待。
雖然被趕離鄉土,但糜統卻無多少狼狽姿態,甚至可以說是被禮送出境。徐州盱眙水軍專程派了兩艘船來,一直將糜統一行送到渦口淮南軍駐地中。而淮南軍這裡曹納、徐茂兩名鎮將也都親自出迎。
巧的是,這兩人原本也曾都是徐州軍將主。徐茂乃是已故泉陵公劉遐的舊部,早十多年前便已經投靠沈氏,徐州軍內部不乏稱頌此人眼光獨到,在沈氏發跡之前便投靠過去,如今已成沈氏嫡系家將。而曹納也投靠淮南年久,如今乃是淮南都督府名列前茅的統軍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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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前來迎接自己,糜統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沈維周特意為之,要以這兩人眼下的際遇來引發糜統的感觸。但若是後者的話,沈維周多半是要失望了。糜統心裡很清楚,他這一世只為自己而活,無論是北面的羯胡,還是南面的晉祚,想要獲得自己的效力,則就必須拿出足夠的代價。
他絕不會為了一時苟安而自廢根基,去做什麼權門走狗,天下大勢如同沸湯,有志者無不謀求自立,未來割據一方乃至於成就偉業,似石世龍那種雜胡孽種都能做到,他壯志滿懷,又怎麼會畏縮不行!
心內雖作此想,但糜統眼下勢弱,自然不會明明白白道出,所以在面對前來迎接的淮南兩員鎮將,也是頗為友善,在碼頭水營中彼此落座後便先拱手笑道:“兩位將軍驍勇善戰之名,我是耳聞已久,不意有幸能與二位並列任事。只是我新抵淮南,還要向二位前輩請教淮南人事異同。”
那兩人對望一眼,神態中不乏古怪,稍作沉默之後,還是曹納先開口說道:“淮南人事風物倒與徐州並無不同,凡是才盡王用,忠勤王事,梁公都會予人更多顯進機會。”
眼見這兩人對自己態度稍顯冷淡,糜統一時間也有一些不悅,他眼下雖然處境不佳,但也不屑去諂媚示人,尤其是這兩個權門鷹犬,因此聞言後便冷笑一聲:“若果真是如此,那我倒也不必過分自晦,來日梁公麾下盡用,或將直追二公也未可知。”
“怕是無有此幸。”
徐茂聞言後便從席中站起來,望著糜統說道:“糜君或是以為曹將軍所對乃是尋常虛辭,但淮南御眾的確唯此而已。所謂忠勤王事,糜君怕是不符。所以,我等實在無幸與糜君共事。郗公雅正仁厚,或是不忍相告,但淮南法禁嚴明,不容褻瀆。所以,梁公並未應允郗公收容糜君,還望糜君見諒。”
“匹夫安敢如此辱我?”
糜統聽到這裡,臉色已是陡然一變,繼而便一腳踢飛了面前案几,咆哮說道。一方面自然是怒不可遏,另一方面則是藉此向營房外的部曲們示警。
營房外的糜氏部曲們自然被驚動,紛紛抽出兵刃往這營防處撲來,與此同時,營地外早已經集結完畢的淮南軍們也各列陣端弩,將這些人團團圍在當中。
“鼠輩詐我離軍相害,難道就不懼此世悠悠眾口?梁公虛負國士之名,若真有害我之念,為何不堂皇率軍來戰?”
眼見這一幕,糜統心緒陡然沉落至底,口中則狂聲叫囂道。
曹納這會兒才從席中站起來,笑語說道:“往年淮南倉促成軍,已敢迎擊羯胡數十萬眾!糜君區區宗賊之類,若言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