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這麼做。但明白是一回事,面對強藩如此威脅,想要不心驚又談何容易。
“今次發難,也實在事出不得已。江北諸鎮,徐淮苟合,忠義乏乏。臺中雖然不乏明識,但畿外並無寸土寸士在控,畿內則被『奸』戶暗蝕千瘡百孔,眼見強梁做大,已是無計可施。”
王允之所說,正是今次臺中發難的理由之一。此前他們或還寄望徐州,可是庾冰北行功敗,眼見徐州落在沈維周手裡已成定局。
合肥兵變已經將沈維周本質暴『露』無遺,一旦其人在北方徹底得於從容能夠抽出足夠的力量,他們能否在朝局立足,屆時真要取決於沈維周喜惡一念了,絕無可能再有相忍姿態。
河北新功,令得臺輔們對北方目下形勢也有些觀望不清,拿不準沈維周是否已經『蕩』平邊患可以抽出更多力量出來。所以卡住河北傖士哀榮,本身也是一種試探。而沈維周表現的如此急切與重視,對他們而言便是最好的結果。
眼下他們所恃唯有時間,但是很顯然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會太長。所以要將這時間投用在哪一方,便關乎博弈的最終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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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之勢大不只在於手握雄兵的沈維周,此前江東不是沒有作『亂』的強藩,其家在江東包括在中樞都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而且相對而言後者比前者更加要命,臺中針對沈維周幾次動作都被其父沈充攪『亂』打斷,使得中樞本身就處於一個混『亂』狀態,政令不一。
而沈維周手中的軍隊,相對而言反而不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禍患。何以沈維周能有如此大勢?正是因為他深持北伐大義,且功勳卓著。
可是當他一旦揮兵向內,這各種加持便『蕩』然無存,一個功勳卓著的社稷王臣突然變成了犯上作『亂』的『奸』邪,這種巨大的反差甚至有可能讓他的部眾直接崩潰!
眼下沈維周在外已經勢大難制,隨著圖謀徐州的願望落空,在這方面臺輔們無論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再突破沈氏多年以來的佈局。從這方面動手,本就是以短擊長。就算還有一二可能,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有鑑於此,王允之提出了一個意見,那就是以下駟對上駟,以上駟對中駟。全面放棄外鎮的較量,集中於朝內的對決。透過對中樞的徹底掌控,來獲得與沈氏對話的實力。
沈維周在江北似大實虛,一旦沒有皇權大義的直接加持,憑他一介南人,是很難掌控住江北龐大局面的。
若將戰場縮小到中樞,就算沈家經營年久,對京畿暗蝕諸多,跟幾家臺輔聯合相比,仍然是要落在下風的。但是由於此前矛盾沒有公開化,臺輔們也很難對沈氏留在中樞的勢力全無保留的大打出手。
今次發難,便等同於直接宣戰,不再相忍苟合。以弱勢而宣戰,看似一個愚不可及的決定,但這樣卻更加安全。
因為首先沈家最強的軍力是被釘死在了北方的,最起碼短期內不可能抽調南來。其次若方鎮之力太過深入的介入中樞權鬥,將會更加凸顯出沈氏悖逆門戶的本質。
而且也會讓此前沈維週一直努力維持的軍權獨一動搖,此前沈維周的部將們只需要專注於北伐戰事,積功以進,大義之下絕無偏袒。但是現在卻需要為了你沈家一戶私利奮鬥,你卻拒絕分享權位,還有什麼值得追隨?
若沈維周開啟這個口子開始以私利許諾,那也就給臺輔們開了一個撕開淮南這個組織的機會,他們不需要買通多少,只需要買通一兩個沈維周麾下部將,就能在其中埋下裂痕。你沈家誠是財大勢大,但卻需要惠及萬眾,而我只需要窮攻一點!
所以,當中樞權鬥公開化,沈家的方鎮勢力反而需要收縮起來。這一點倒是比較雷同於早年的王家,同樣內外皆大,但當王敦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