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笑道。
“還是不可輕作樂觀,畢竟我軍物貨還落於賊手之鄭”
謝艾這會兒卻沒有多少輕鬆,事到如今已經到了他佈局成敗最為關鍵的時刻,也是他原本預想中最惡劣的狀態。眼下王師看似穩坐釣魚臺,但其實大量物用都落在對方掌握中,真是稍有差池便得不償失。
畢竟王師雖然以物用充盈而著稱,但這樣龐大一筆物貨得失也實在讓人不敢懈怠。到底,謝艾在定計的時候,還是覷了那些鄉眾誓要剷除異賭決心,居然耗費如此大的代價都要攻下鶴塢。而也正因其眾付出的代價太大,令得謝艾這一招後手佈置變得更不可解。
謝艾已經可以想象到麻秋是以一種怎樣焦躁的狀態疾行向此,越到最後階段,他越是不敢鬆懈,已經不只一次的詢問淇水下游軍士泅渡是否已經完成,戰馬集結是否已經到位。
午夜時分,鶴口澗氣氛仍然肅殺,但也又有新的變數發生,一連串的火光在夜幕中向此而來,彷彿星河流淌在霖面上,毫無疑問,那是麻秋的援軍已經到達。
麻秋的到來,直接令得局面發生傾斜,羯胡軍力瞬間獨大。而且為了穩定住鶴塢中的那些鄉眾,麻秋也是詛咒發誓,連作保證一定會確保給予鄉眾們足夠的分配補償,在行途中已經達成共識。
所以當他到來後,那些鄉眾們便次第有序的退出鶴塢,轉而乘上羯軍給他們提供的精良戰馬,而鶴塢的物資也開始次第有序向外搬運,優先滿足這些鄉眾們的訴求。
雖然被如此擠兌令麻秋頗感不爽,但若真細想幾分,這何嘗不是一種慷他人之慨,正該以此回敬謝艾去年夥同亂卒破壞鄴城的舊仇。而且若能讓那些鄉眾們嚐到甜頭,日後這種爪牙哄搶坐地分贓的模式也能長久運作下去,讓駐守河北的南人成為他們的運輸大隊。
想到得意之處,麻秋忍不住命人策馬遊蕩河岸上,向著河面上南人艦隊大笑叫嚷:“多謝謝君慷慨,助我軍資。河北王部眾並郊野鄉民,俱都深感謝君此惠!來日執君枋頭,必高設席位以作款待!”
河面上先是寂寂無聲,又過片刻後則響起更加響亮的回應聲:“麻賊無需多謝,君侯反要謝你掌軍愚蠢,兵眾大遣於外,使我王師遊騎得闖鄴城空門,再添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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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秋聽到這回應聲,一時間僵立餘地,再無閒心調笑謝艾,召來親眾疾聲令道:“速往來路集結斥候,探我鄴鎮安危!”
其實麻秋倒也不必多此一舉,他若肯放慢步調稍作等待的話,後繼軍士便能追趕上來彙報緊急軍情,鄴城大營已被西面衝來的騎兵闖入踐踏,卒眾被驅逐於野,四散奔逃。
當然現在也不晚,向北望去,已經依稀可見平野中微有光芒透出,當然在鶴塢這裡看著不甚明顯,但在鄴城左近卻能看到大火拔地衝而起,高達幾十丈的火勢。此處所存放用於修築鄴城的大量竹木良材更壯火勢,已經統統沒入火海之中!
謝艾的底牌埋了很多層,麻秋剝開一層又一層,他如果不是過於擔心鶴塢的局勢傾巢出動,所損失的也僅僅只會是鶴塢這一部分的投入。他若真能沉得住氣忍到最後,反而有可能反殺晉軍遣往鄴城的奇師。
枋頭的軍力被各路反覆無常的鄉眾們盯死難作靈活排程,黎陽的出兵也在麻秋謹慎的搜尋中無所遁形。但是來自河內的三千騎兵卻總算能夠化整為零,在幾層掩飾之下避開耳目探查,再一次的直搗鄴城!
當然眼下,謝艾也並不清楚鄴城方面戰況如何,他該做的已經做盡,圖窮匕見,也無隱瞞必要,更可以此攪亂敵軍軍心。
“王師奇襲,再破鄴城!河北鄉賊狼念豺心,辜負王師恤用,勾引奴軍害我軍防,鼓定之後,逐殺無赦!”
謝艾清冷的聲音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