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篤靜能守,即便是沒有了封邑,也不會少於關照,不必為生計憂愁。
當然最深層次的原因,還是行臺也不需要宗室力量有多強大,一如早年權臣如庾亮等人對宗王們的打壓,既然能夠順理成章的收到相同效果,那也無謂婦人之仁。
就事論事,難免就薄於人情。雖然這些喪葬安排各有理由,但若就此頒行下去,無疑會顯得行臺不近人情,更襯托出一種悲涼。
所以行臺官員們在商討一番後,也加了一些撫慰人情的細節,比如已經被廢逐的王妃諸葛氏也可哀服,另贈金印紫綬、油輧車駕等,起居俸給比擬鄉君。至於司馬嶽膝下二女,則俱收入苑中擇賢淑妃嬪教養,各封縣主。
之後沈哲子又加一點指示,那就是不必議諡,司馬嶽無辜不無辜且不論,但既然沾染上那種逆亂之事,若是議論諡號,可想而知會是什麼結果,無謂再留惡評於籍。
至於之後的喪禮,沈哲子確定不會歸都參加,陝西事務雖然平穩有進,但難保不會發生什麼變故。而且近來河北頗為活躍,在這種情況下,沈哲子還是坐鎮行臺最為穩妥,因此行臺將以何充並賀隰一併返回江東治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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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臺商討完畢後,沈哲子便直接返回宅邸。這時候府中也知訊息,沒有了往日的活潑氣氛。
沈哲子直入內宅,而後便見阿秀垂頭喪氣立在廊外驕陽下,看到自家父親奔來,小眼珠裡頓時閃爍起求救並希冀光芒。
不用詢問,沈哲子也知這小子被殃及,不過他自己還憂愁該怎麼向興男公主解釋行臺的決定,這會兒也實在無心搭救解圍,抬手一指示意這小子站得筆直一些,而後便匆匆行入室中。
阿秀本來還滿懷希望盼到救星,卻沒想到自家老爹乾脆對他視而不見,不免更覺委屈,直至看到沈蒲生搖搖擺擺行來,眸光才又透亮,擺手示意蒲生到近前來:“阿母死了親戚正傷心,你現在進門也要如我一般挨訓,趕緊去祖母室下求來救我,做得好我就帶你花車遊園。”
沈蒲生也是頗怵嫡母威嚴,聞言後自然不敢久留,撒丫子便往園外跑去,也不知記不記得阿兄求救的事情。
沈哲子步入房中,便覺氣氛壓抑,他擺擺手示意垂首恭立的侍女們俱都退出,而後轉入內閣便見興男公主背對著房門半臥榻上,緩步上前輕聲問道:“娘子已經知道了?”
聽到自家夫郎聲音,興男公主啜泣聲便更響起來,轉過身來淚水漣漣:“父母亡時,我便不在親前。如今阿弟又……沈哲子,我真是心、我怎麼配為人至親啊……”
她已經多年不再直呼夫郎名諱,眼下又脫口而出,可見心緒之悲傷混亂。
沈哲子順勢坐在榻側,一如往年將公主環擁膝上,還未及開口,便又聽公主啜泣道:“那小子幼來便疏遠我,我本也不該因、可是……可是我一想到他這命數多劫,我、我真該求你把他接來洛陽。他留在建康,滿懷都是傷心,又怎麼能安養長活……那蠢胖自己折騰自樂,他是不會念到自家兄弟辛苦!”
聽到公主如此愧疚情切,連皇帝都一併埋怨,沈哲子更覺不好開口,只是訕訕道:“陛下、陛下也有許多不得已啊。舊事乖戾,人情難張,陛下與我……”
他剛剛講到這裡,便見興男公主已經抬起淚眼凝望著他,心內不免又是一嘆,夫妻廝守十幾年,彼此已經太熟悉,他這裡剛剛開口為皇帝開脫,興男公主大概便已經猜到他將有難於啟齒之言。
“我、我再怎樣悲慼,也謹記不擾你外事分毫。早晚都是要說,我聽著呢!”
興男公主抬起他衣袖狠狠擦拭淚眼,而後嘴角一癟、鼻音濃厚的說道。
沈哲子聞言後乾笑一聲,而後又覺不合時宜,忙不迭板起臉來,抬手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