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王彬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沈哲子身上,而是詢問同樣不見的司馬勳去向。
王導聽到這裡,心緒已是沉到了谷底,整個人身上驟然瀰漫起一股難以言道的失望頹喪。但這頹喪氣息一放即收,他又趕緊打起精神來,見李充因眾人諸多發問而略顯不知所措,便沉聲道:“弘度不必急躁,且詳細道來此行所歷。”
李充這才收拾情緒,從自己入郡開始講起,只是隱瞞了沈哲子夜中來訪的事情,同時將沈哲子在宴席中公開所言原封不動的轉述出來。
“沈維周,真壯士!不負君恩,不負國用,不愧江左表率!國中有此賢能勇壯,實在社稷幸事!”
李充剛剛將沈哲子所言道出,席中劉超已經忍不住拍掌讚歎出聲,另一席中的虞潭也是笑出聲來:“維周既發此雄心壯聲,無負江東父老期待!吳中有此壯節,足可誇耀南北!”
“是啊,我等老朽,臨事不靜,反要為兒輩小覷啊!”
溫嶠嘆息一聲,不乏欣慰之色。沈哲子才能稟賦如何,早已經經過時間和諸事考驗,唯獨心性一樁,讓人略有不放心。
畢竟今次國戰危急,強敵來襲,哪怕是他們這些久經世事磨練的年長之人,都不乏忐忑。當此時,保持心境不亂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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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嶠和劉超,俱有嫡子在沈哲子麾下聽命,他們不是不擔心子輩安危,但也明白既然身負人望國祿,自然也要有所奉獻。
這兩人表態盛讚沈哲子之後,其他人還未及開口,席中卻又有不諧聲響起。
“當此時刻,沈維周仍能為此壯聲,的確不凡。但是諸公倒也不必譽之過早,淮南或守或棄,仍是兩可。更何況,臺令相召,此子卻拒不入見,莫非他以為自己一人之能便可勝過臺內諸公謀略,不屑一聞?”
蔡謨又冷哼一聲,言中頗多不滿。無論此刻是否戰時,詔令沈維周歸都述事乃是臺內共同議定,然而他卻拒不入見,視臺令如無物,實在驕狂到了極點。可笑眾人對此視而不見,而是一味褒揚無知小兒狂言!
然而未待到旁人出聲反駁,王導已經先一步開口,不願於此糾纏:“不攻不爭不受,這也是兵法常言。臺內隔江論事,終究難切實際。沈維周也非鎮將初節,既然有奮聲自陳,小節都可不作計較。”
“可是,沈維周並未歸都,淮南是否還要再遣?”
聽到褚翜如此發問,不獨王導,在席不乏人都皺起了眉頭。事態已經很明顯,沈維周拒不歸都,便已經將態度亮了出來,不希望臺內干涉太多淮南軍事,是否還作另遣,討論這個已經沒有了意義。
大戰之時最忌旗號不能統一,既然邊鎮已經亮明瞭態度,臺內若還固遣,只是添亂罷了。
察覺到殿內氣氛略有異常,褚翜也微覺失言,他本身對於淮南倒沒有什麼訴求,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荊州。之所以會有此問,完全是下意識的慣性,畢竟臺中圍繞此事已經討論良多,結果就因為沈維周那裡沒有歸都便俱作廢,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
“司馬偉長怎麼沒有隨你同歸?”
王彬這會兒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仍然只是關注這一點。原本李充一人歸都,他是以為梁郡已有異變發生,心內不乏振奮猜測,結果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沈哲子沒有歸臺,而司馬勳卻又不見了,這會兒他心內已是惶恐焦慮到了極點,唯恐奸謀敗露。
聽到王彬如此執著於司馬勳的去向,李充便有些狐疑,那所謂的臺中密令,他歸途中便諸多思索,這會兒看來,司馬勳應是與王彬關係匪淺。而再聯想到王彬與沈家惡劣的關係,李充已經隱有色變。
臺內諸公自無庸者,此時聽到王彬之問,再見李充神態略有異常,於是難免便有聯想。
王彬也知自己如此窮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