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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洪桐縣裡無好人

外,雖無大功,亦無大過,態度可嘉而屢得升遷。

帳中其他人還不知老爹已經改變主意,只道虞潭此人雖有清望,名不副實,不足為患,只要加速挺進建康,西北戰事決出結果後,會稽兵危自解。而歷史上事實也正如此,虞潭起兵後便屯於上虞引兵不發,並沒有給老爹發兵建康造成什麼實質性障礙。但可惜的是,老爹他們還是被南來的流民帥部隊擊潰。而虞潭郊遊一番,喜孜孜加官進爵退兵。

直到老爹道出自己已經改變了主意,這群幕僚臉色才都驀地一變,各自反應卻頗值得玩味。掌兵的族人並部曲吃驚之後,倒很快恢復平靜,他們向來唯老爹馬首是瞻,老爹任何決定只要聽從就是。

但那幾個依附老爹計程車族子弟的反應則各自不同,司馬顧颺錯愕之後隱隱有鬆一口氣的樣子,看來同樣也不贊成老爹再次興兵。而參謀丘善呂徵則反應頗大,直道“行大事怎可首尾兩端遲疑不決”,在看到老爹神色轉為不善後,才忙不迭收聲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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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案上擺著幾個幕僚的家世資料,略一瀏覽,便不免會心一笑。丘善、呂徵雖然皆出自士族人家,但家世早衰,到這一輩上已經無可稱道,與寒門無異。正所謂無產階級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除了枷鎖。因此這類人對於行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尤其熱衷,想靠老爹的資本來重振家族。

至於那個參謀虞奮,神情則有些古怪,此人正出身會稽虞氏,以輩分論則是在會稽興兵討逆的虞潭堂侄。

魏晉之際,世家大族子弟各事一方的現象並不出奇。比較出名的便是三國時諸葛氏一家分仕三國,各有成就。玩得最出神入化則是琅琊王氏,西晉末王衍從事東海王司馬越,子侄各自分離在外,所謂狡兔三窟,果然王衍在北地被活埋也沒有影響家族前途,王敦、王導興起於江東。至於如今,王敦在外作亂,王導居於中樞,其餘諸弟各據方鎮,損失哪一個對家族來說都不是致命打擊。

這就是家大業大子弟多的好處,分頭下注,對沖風險,所謂東邊不亮西邊亮。世風如此已成常態,難以禁絕。像呂布這種寒門出身,宗親不多的則就沒有這種優勢,亂世求活有所變通,以致被貶斥為三姓家奴。但其實講到節操,那些名士輩出的世家也未必高潔到哪裡去,反而更加齷齪。

這虞奮自得知自家宗族成為會稽郡內討伐沈充計程車族旗手後,神情變幻就極為複雜,驚懼、愧疚及悲憤兼有之,既擔心沈充歸咎於自己,又悲憤於家族做此決定前不提前知會自己,以至於他全無準備,不知該如何應對。

沈充目示虞奮,一直瞧得對方臉上冷汗直流、戰戰兢兢,才驀地粲然一笑:“騰志是擔心我沒有氣度,不能容你嗎?”

虞奮字騰志,聞言後翻身下拜,慘然道:“明公虛懷若谷,氣度非凡,當知奮長居此地,少與鄉人往來。我只是愧疚不能提前洞察見機,以至於事到臨頭無所應對,沒有計策可呈於明公。”

“騰志勿須自疑,我和你共事多年,彼此算是知己。虞思奧不能容我,趁勢而起,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沈充笑吟吟說著,旋即視線繞堂一週,對眾人說道:“諸君也請安坐,各安其職,我既然做出這個決斷,便也有應對時局的把握。”

“明公既然有了決斷,我等甘附驥尾則是。若有差遣,颺亦全力以赴。”司馬顧颺首先表態道,其他諸人也都紛紛表態和衷共濟,共渡難關。

沈充又吩咐眾人幾句,才放他們各歸其職,待眾人都離開,招招手讓沈哲子到了自己面前,問道:“青雀可有所得?”

沈哲子能瞧出老爹平靜外表下的隱憂,東晉之初時局弔詭,因人成事也因人廢事,世家大族勢力盤根錯節,透過個人努力所能達成的功績少之又少。單看老爹麾下這幾個人的表現,便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