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而且他們也並非走投無路,事實上在王師不斷加重威逼力度的同時,已經有鄉宗人家見機得早,選擇了一條沈牧留給他們的活路,那就是不再蝸居自保於鄉境,而是主動開門,散出部曲,並且依靠自身的鄉望影響,幫助王師招撫安置各邊遊食。
對於此一類識趣的人家,沈牧非但不會繼續為難打壓,而且還給了他們各自不低的待遇,授以臨時的屯田校尉、流民護軍等職銜,並一再表示,只要他們盡職盡責,稍後行臺述功,絕不會隱沒他們該有的一份功績。
至於那些自守牴觸之心仍然熾熱的人家,沈牧自然不會客氣,基本的操作便是叩破塢壁、族眾盡數收為囚徒苦役,讓他們為自己的選擇付出應有的代價。冀南當下已經無需這些適亂而生的塢壁豪強,未來則更加不需要。
王師跨河入境之後,便一直在大力肅清地方,真正大規模的戰鬥,反而沒有發生幾場。甚至就連原本返回樂陵的羯國將領劉高,因為久攻厭次無果,再加上王師各路增援,不得不退出樂陵,向更後方的渤海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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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冀南王師的平靜,並不意味著整個河北境域中都是喑聲無事,相反,各方都熱鬧得很,特別是石宣北逃這一路,可謂是精彩紛呈。
石宣在碻磝大敗,之後於臨清附近收撿幾千殘卒,而後由於畏懼過河的王師,不得不繼續向北逃竄。碻磝一戰的結果,還未完全在河北擴散開,因此石宣這逃竄途中,還會不時遇到河北各邊繼續向平原、清河等地開拔會師的軍隊。
這些軍隊規模也都不等,少則數百,多則幾千。對於那些勢力不弱、規模不小的隊伍,眼下的石宣自然不敢觸犯,但是那些小股的部隊,一旦遇上便絕不放過,直接徵發併入自己的殘軍中。
所以在北逃的途中,石宣的隊伍規模也逐漸擴大,逃過東武城之後,軍眾規模已經超過萬人。軍眾數量雖然得以擴增,但戰鬥力卻並沒有因此漲上多少,這些沿途兼併的部伍,旗號本就駁雜不一,而且也算不上是什麼精兵之選,無非各郡縣徵調的鄉勇、義從,主要承擔役用、雜勞如修繕營地,運送械杖、打掃戰場之類。
若是往年,掌握冀南精兵的石宣對於此類雜卒根本就看不上眼,可他眼下正是新敗惶恐,渴於力助,再加上心裡也有一個想法,用這些雜卒暫充部伍、可以讓他此戰落敗後的損失看起來小一些,所以也就不問優劣,俱都徵用了。
但隨著隊伍規模壯大起來,另有一個此前還不太重要的問題就凸顯出來了,那就是軍隊所需要的給養。原本石宣在逃離臨清之際,是帶走了一部分臨清所儲存的物貨,但是沿途消耗已經所剩無幾,到如今再添這麼多兵眾,根本走不到石虎目下所在的信都只怕就要因缺糧而崩潰。
羯國今次發動郡國儲蓄並兵丁籌謀南掠,沿途各處郡縣仍能存留的糧草也都數量稀少,根本不能供養這萬數的過境大軍。於是石宣不得不折道而行,自東武城轉向西面的廣宗。
廣宗在羯國,可以說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此境早年被獨闢出來,用於安置河北乞活軍的殘部。
乞活軍兵驕將悍,又非常的抱團,哪怕是羯國勢大時期的先主石勒,對於乞活殘部也頗感頭疼,如石堪、石朗之類俱都是出身乞活軍的悍將,都被石勒認為假子以示恩寵,但石勒骨子裡對乞活軍也是不敢盡信的,因是劃出廣宗一地供乞活殘部屯墾休養。而廣宗周圍,又放置著林胡、丁零之類的胡部義從,將乞活殘軍圍在其中。
之後羯國一場內訌,國勢更加虛弱,以至於石虎漸有無兵可用的困境,於是便又將廣宗的乞活軍給徵發武裝起來,交由李農等乞活軍後起之秀統率,成為目下羯國頗為強大的一股軍事力量。
如今乞活軍雖然已經被調離了廣宗,但是他們的家眷卻還留在此境,經營著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