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選擇只能是炒冷飯。
至於這炒冷飯效果是好是壞?非常好,簡直就有一種哀兵必勝的氣勢。許多隨著時局發展而被淘汰出局的僑門人家,這會兒又統統聚到了琅琊王氏身邊,期望能奪回他們所失去的榮光。
這一場反撲,並不止於場面上的喧鬧,許多舊賬也都被一一翻起。比如早年流落吳中的惠帝之女臨海公主,作為奴婢被售賣給吳興長城錢氏,這本來是元帝時期一樁舊事,而且當時也已經有了妥善的解決。可是如今又已經被翻騰起來,作為打擊吳興人的一個把柄,諸多吳興人傢俱受牽連。
“如今都內,物議已是沸騰,駙馬也要體諒臺內苦衷,眼下內外備戰,俱望合肥,實在不宜再在此刻橫生波折啊!”
公主府內,褚裒一臉為難的勸說著沈哲子,他雖然已經得任武昌太守,但還沒來得及赴任,又遇上都內這一股喧鬧風潮,只能暫且先留下來,幫助堂兄褚翜穩定住局面。臨海公主一案,牽涉太多吳中人家,而這些吳中門戶俱都受庇於沈氏,沈哲子這裡拒不交人,臺中也是無計可施,只能由褚裒來做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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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相對於褚季野,沈哲子倒是淡定得多。事實上這幾天來公主府外早有諸多青徐人家繞牆大罵,只因他阻撓廷尉徹查此事。
“長者之隱,本不宜深談,但此事難道能獨咎於我鄉人?公主榮養深苑,若非世事無常,豈能流落吳中鄉宗之間。我鄉人不曾離土,也未深損於世道,神州陸沉,豈有一罪可加?王夷甫之流,徒具大位,無一益於世,玄談害國,所害者豈獨臨海公主一人?其人尚得虛冢榮葬,我鄉人不過收撿一二遊食劫餘,收養於家,不使其倒斃鄉野,已是滿門俱罪!天理已有偏頗,還要何罪加之!”
講到這裡的時候,沈哲子真是不乏憤慨,但神態再怎麼激烈,其實也有一份理性存在。他從未小覷王導,哪怕以往交手屢有斬獲,但那是因為雙方所處位置不同。如今王導已經喪失主持時局的能力,不再以維穩時局當先,一旦有所反擊,也真是凌厲得很。
如今合肥之戰已經落入實質性的推動,沈哲子也早已經轉任黃門侍郎,不日即要奔赴歷陽準備大戰。這一場戰事進展如何,無疑吳中鄉人在物用上的支援至關重要。選擇在這個時刻翻舊帳,就等於直接攻擊以沈氏為中心的吳人聯盟,讓沈哲子不能安心北望。
聽到沈哲子不乏憤慨之言,褚季野也是不乏尷尬,但是眼下群情洶湧的局面又不得不考慮,沉默半晌之後,還是嘆息道:“還是請駙馬以大局為重,勿以枝節而害大事……”
合肥之戰不只是庾懌和沈家的一個期望,臺中也需要一場大勝來告慰時人,如果此事因這樣的原因而流產作罷,實在是讓人不能接受。
“何為大局?神州陸沉不為大,王業偏安不為大,衣冠焚盡不為大,萬眾蹈死不為大,胡奴虐國不為大,唯有一二閒人巧言弄事為大?洛中、吳鄉,千里之遙,害世者為誰?寒庶者不能耕織於鄉,冠纓者不能榮養於室,何人之罪?罪者非我,一人不交!”
沈哲子一拍書案,斬釘截鐵說道。
褚裒見沈哲子態度如此堅決,腹中縱有千言,這會兒也不知該要怎麼說。講到立事之從容,他家雖然已成新進的執政門戶,但其實根本無從附著。就算是早年的庾亮,本身便得先帝的信重提攜,又是帝舅外戚。可是他家在中樞既沒有一個牢固的位置,方鎮又乏人支援,難免會感到不堪其重,步履維艱。
最終褚裒也沒能說服沈哲子讓步,只能黯然告退。
而沈哲子,也真的不在乎外間那些喧鬧,他如何真的迫於那些所謂的群情呼聲,交出那些被牽涉的人家,反而是落入對方的陷阱,讓自己陣營動盪。
他這些年,一直在致力於打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