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成分,那麼這會兒沈克拳腳真是瓷實的落在沈牧身上。席中沈玖等幾個少年郎看到這一幕,眼角也都是頻顫不止,他們老爹雖然言訓兇狠終究也只是止於言辭,真如沈克全然不將兒子當作親生的這樣兇狠也是少有見聞。
到最後還是老爹沈充到來喝止,才算是結束了沈牧的皮肉之苦。這一次他便再不能像此前那樣還有言語自辯,捂著腦袋一臉怨念的怒視煽風點火的沈雲。
長輩俱在席中,沈雲倒是不擔心被報復,他一邊扇著手中摺扇,一邊徐徐言道:“二兄你也不必如此望我,愚弟雖然不才,但過往這些年也非虛度。今日庭下歡聚,我也有一句警言贈你。所謂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我兄弟才力未必遠高時流,趁勢而起,因人成事,尚需敏而自察,才可久長無衰啊。”
原本沈哲子也是心情輕鬆,只將這一場鬧騰視作閒戲觀賞,可是聽到沈雲這麼說,臉『色』已是忍不住微微一變,繼而更加認真的望向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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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沈牧歸洛遭遇種種,雖然看起來是一樁玩笑。但其實玩笑背後,意義也並不那麼單純。
沈牧所言身在方伯之位,思慮難免更多,或有因便從宜、入鄉隨俗的考量。
這麼說並不能說是狡辯,事實上沈哲子之所以將沈牧安排為方面之用、一人坐鎮青兗徐三州之地,也並非全是任人唯親。
目下行臺所控疆土,江東本土暫且不論,沈牧所鎮幾乎就囊括了江北近乎一半的領土。如此重要的一個位置,如果沒有親厚的關係,那真是交給誰都不放心。
沈牧本身便是家門嫡親,而且也確有機變之能並任事資歷,所以沈哲子才將之安排在如此重要的一個位置上。可以說行臺諸多文武官員,除了沈牧之外,沒有人更加適合如此重要的一個位置。
沈哲子本身雖然生『性』嚴謹,不好美『色』,但也並不覺得沈牧那些桃『色』新聞有多嚴重,畢竟還是小節不察、大節不失,過往這數年時間裡,沈牧在任上總體而言還是盡責的。
而沈雲所言這警句,的確是道出了沈哲子的憂慮。受寵而不驕橫、驕橫之餘也能安於下位,身在卑任而不懷怨,懷怨又能剋制忍耐的人,是非常少見的。
沈哲子的確是擔心沈牧身在那樣一個位置上,常年受人追捧,或會漸漸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而他與沈牧除了上下從屬的關係之外,又是血親的堂兄弟,就算有什麼警醒之語也不好全無顧忌的當面講來,否則便有可能適得其反。所以這一次沈哲子幫二叔教訓沈牧,其實也是存念讓家中親長敲打一下沈牧,以免驕態久持,積重難返。
但是這一層用心居然被沈雲講出來,且還引經據典,則不免讓沈哲子對沈雲刮目相看。
席中的沈充聞言後,臉『色』也是微微有變,繼而便指著沈雲大笑道:“人才高低,還是在於歷練啊!我家也的確是賢苗叢出,雲貉這一番自警經言道出,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可見過往這些年的歷練,真是有了長足長進,足堪我家臂膀之用。”
聽到伯父如此誇獎,沈雲也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手中摺扇更是頻頻扇動,在這三九天裡看得沈哲子都寒『毛』豎起。
席中其他族人,包括沈克在內,聽到沈充這麼說都有幾分茫然。其實這也不是什麼怪異之事,沈家早年以武宗而稱不是沒有道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熟知經義,也不是說沒有這個條件,而是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這種沒有家學傳承的豪強門戶,往往揀選一兩個確有稟賦的研習經義學問,其他的子弟還是以『操』持家業庶務為主。
沈充這一輩中,只有沈充這個嫡長子由此待遇,幼來便遊學四方,廣交時流,及後又為整個家族前程而奮鬥,以至於下一輩的沈哲子身為嫡長,年齡還要小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