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最重要的是鞏固當下所得,這樣才能避免頻發的意外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所以他即刻下令鄉眾們丟掉偽裝,先將鄉里徹底控制起來。
與此同時,王允之也衝出竹亭,翻身上馬直往王氏大宅而去。那裡眼下也是他的大本營,駐紮有近千名往年父親留下的心腹部眾,還有兩千多名這段時間整編集合起來的部曲鄉眾,合共三千兵力,這便是王允之眼下所掌握的主要戰鬥力。
至於防守各處路口的鄉眾們,除了一部分王氏嫡系之外,便是許多的琅琊鄉勇,也是多達數千人。如此深層次的動員鄉眾力量,倒不是王允之人望有多高,而是自從父親死後,他便一直潛居鄉土,長久的經營下來,正是為的某一日發難而做準備。
掌握了這麼多的鄉眾力量,這才是王允之真正底氣所在,長達數年的說服並籌措,他在鄉眾們尤其是那些不甘寂寞的鄉豪心目中所擁有的威信,甚至是王導和諸葛恢這種盛譽崇高的鄉賢都不能比擬的。
在王允之返回王氏大宅的途中,他的命令也隨之流傳鄉野,在極短的時間內,整個琅琊郡內氣氛都發生了極為驚人的變化,到處都湧現出操刀挎弓的鄉勇悍徒,械用未必精良,那氣勢卻是十足的震懾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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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允之趕到大宅的時候,整個大宅也早已經被甲眾由內外進行嚴控。此時大宅中除了王氏諸多親眾之外,還聚集了大量前來弔唁的時流,這會兒也都是亂成了一團,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下異變突生,兇徒流竄入境,將沈司空襲殺郊野。我鄉中也有不穩,不得不稍作冒犯,請諸位暫入廳堂安坐,無謂衝突不測!”
王允之邁步行入庭院中,口中大聲說道,且將剛剛得到的訊息充作藉口,而後便吩咐兵眾們衝入賓客之中,將他們向幾座早已經騰空的廳堂驅趕過去。途中難免發生推搡抗拒,但無論何人敢於反抗,俱都被那些面貌兇狠的兵眾們以木杖捶打在地,而後便捆縛起來丟在了一側。
眼見這一幕,賓客們哪怕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危險,尤其王氏家門內突然湧現出這麼多的持械兵眾,當中所透露出來的險惡更是讓人不敢深思。
有人驚懼不已,自然也有人憤慨難當,指著王允之破口大罵。要知道他們與王氏可都是或多或少有著情分,這會兒居然牛羊一般被驅趕入柵,放在誰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聽到那些賓客們的怒斥痛罵聲,王允之臉色只是肅然,且不作掩飾的吩咐身畔兵眾道:“太傅靈柩之下,濺血不祥。但若還有狂悖不順從者,麻包包裹丟擲庭外以木錘捶殺!”
此言一出,頓時又驚起了更大的驚慌,喧譁叫嚷聲更加雜亂大作,但就算有人還叫嚷得兇狠,卻也不敢再作態抗拒,很快庭門內的賓客並各自僕僮們,便俱都被驅趕進了幾個固定的場所內。
而整個王氏大宅,也因此而變得狼藉一片,甚至就連靈堂外的諸多陳設也都被毀壞一空。王允之邁步行入靈堂,眼見到安放在正堂內的靈柩都被撞開了一角,瞳孔也是微微一凝,忙不迭上前用力將棺木再合攏起來。
這會兒,庭外才又再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這是其他幾處莊園入住的賓客也被驅趕至此集合,而其中便包括昨日抵達琅琊鄉中的郗鑑。
郗鑑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慌亂,只是步履略顯蹣跚,身側兩名王氏壯卒半是挾持半是攙扶的將他引入此間。
王允之匆匆上前深施一禮:“晚輩凡有所謀,不敢籌算郗公,無奈郗公恰適於此,只能斗膽冒犯。請郗公安心於此暫留幾日,待到此間事了,晚輩必負荊恭送郗公歸都。”
郗鑑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王氏庭門,又看了看王允之,繼而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王郎不必多禮,到時你若還有命在,再說罷。”
聽到郗鑑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