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勾劃兩字。
“……”
蔡謨垂首一望,心內已是倒抽一口涼氣,他雖然極盡暢想王允之險惡,但沒想到這個後進較之他想象中還要更加險惡幾分。這種事情,在任何年代都是不可提及的禁忌話題,而且怎麼看都是江北的貉子更加有資本而非弱勢的臺城。
然而貉子最大的一個劣勢就在於出身,若是不能協調相忍,可以,往年僑人怎麼把法統帶來江東,那麼就再怎麼帶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若論及真正所失,無疑沈氏的損失要更大得多!
蔡謨深吸一口氣,繼而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敢深思的模樣,只是腦海中不由自主泛起早前皇帝予他厲斥的畫面。
“此事自存心中,不必深究細論。如何論斷抉擇,終究還要臺輔苦惱。至於我等鄉士,眼下也只需善守鄉境,撫定鄉情罷了。蔡公若覺獨力為難,不妨再請京府劉公入郡為輔。沸湯只是暫時,不久自可諸事悉定。”
結束了與蔡謨的談話,王允之又將王彭之喚來,吩咐他要嚴守鄉土,同時準備伺機配合晉陵王耆之奪下大散關這一東去通道。雖然這些佈置眼下未必有什麼明確目的,可是真正需要用到的時候,往往能夠發揮奇效。
,!
外事都已交待完畢,王允之才又讓人將他幼子王曦之領入,上前輕撫其頂嘆息道:“你父所為,善惡無論,保全家祚用心始終如一。異日無論成敗如何,我兒無需以父為恥。歸鄉之後,在家敬奉親長,遇事善作深度。即便不以先賢古事鞭你,近及眼前,吳中梁公沖齡而救家門倒懸之危,你也不要因年幼而有鬆懈,以此常作自勉!”
說完後,王允之才手扶佩劍,在百數名親眾部曲簇擁下行出金城,匯合在練湖埋伏的餘眾,直往覆舟山而去。
隨著王允之抵達建康,畿內這種同盟形式總算得以完整。褚翜一系司豫鄉眾以石頭城為中心,而青徐人家則彙集於覆舟山並城東周邊,臺內政事交由何充暫作主持,而庾家兄弟則分成一內一外,庾冰在內拱衛建平園,庾翼在外率眾把控都南。至於庾翼此前奪取的宣城,則再次交回了褚翜手中。
經過了一番喧譁騷亂,最起碼從表面上看來,都內局勢再次歸於平穩。所以詔命也再次得以通暢,此前一直懸而未決的徐州繼任問題也終於透過詔書確立下來,梁公沈維周也再次得以加官,都督徐州諸軍事。
隨著詔令過江,江東各方也都是戰戰兢兢,如果沈維周領受了這一官職,那麼眼下的危機便算是已經渡過了一半。
當然這當中還是有些不可控的因素,比如沈維周甘不甘於接受當下的局面?至於此前皇太后究竟有沒有發出苑詔召沈維周過江平亂,隨著皇帝和皇太后都被嚴控起來,這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就算沈維周能夠拿得出,那必然也是偽詔!
與此同時,在沒有了內部掣肘糾紛分神之後,臺內也終於再次抽出了精力和人力,繼續大力搜查沈充的下落。無論其人是生是死,一定要調查出一個準確的結果。
還有就是整頓近畿周邊吳人的聚居地和鄉眾團體,同時丹陽郡府特命嚴索吳人鄉眾於近畿經營置業中諸多不法,凡有入訟,則必嚴懲!
然而,這種平穩肅穆的局面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各種異兆便頻頻生出。首先便是近畿周邊郡國之中頻頻出現疑似沈充的蹤跡,宣城、義興乃至於京畿近畔,都屢屢有人彙報。
很明顯這是沈充的疑兵之計,由此似乎也證明了此前沈充遭襲的確是他用詐脫身。
而類似的信報,臺輔們卻不敢公諸於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但是對於每一次的彙報又都不敢怠慢,哪怕百次裡有九十九次都是假的,但只要有一次是真的卻被他們忽略,對於當下局面穩定便是一個致命的疏忽。
所以,諸多宿衛也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