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拱衛門室,衝鋒陷陣。
看到這一眾神氣旺盛,體態魁梧的子弟兵,沈哲子也是分外振奮,對這些新晉龍溪卒們揮拳喊道:“壯哉吳中兒郎,來日與我揚威宇內!”
“為郎君效死!”
年輕人們紛紛大吼道,這其中既有一部分早先少年營的學員們轉入龍溪卒訓練,但更多的則是後來在家中蔭戶內選取,對於少主多聞其名,少有接觸。這會兒終於得以看到,便都忍不住瞪大眼去仰望。
沈哲子在曲阿、句容雖然多有練兵,但講到真正的心腹,還是要說自家龍溪卒。這些子弟兵盡數出身自家部曲,延續數代百數年之久的主僕關係,其忠誠絕非新近招募之人可比擬。像是杜赫身邊那些部曲,哪怕主人已經窮途末路,仍是誓死追隨,這才算是大族世代傳承的底蘊!
龍溪卒們脫離隊伍,在沈哲子身後列隊。這時候,今次家中領隊入都的沈宏才從隊伍中間的牛車上行下來,見到風采卓然的沈哲子便是哈哈大笑。哪怕南北相隔甚遠,沈宏也多聞沈哲子在都中事蹟,對於這個越來越顯重於當時的侄子,也實在難再有什麼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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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連忙上前下拜,沈宏笑著將他扶起來,滿臉欣慰之狀拍拍他肩膀,然後才說道:“葛仙翁與崔先生尚在後車,趕緊先去禮迎!”
沈哲子聞言後,便與三叔一同行入隊伍之中,到了一輛牛車前便看到滿面紅光的葛洪與舟車勞頓略顯倦怠的崔琿。
“長輩遠來辛苦,還是先回家中略作歇息,稍後再禮拜供奉。”
一眾人匯合之後,便繼續往都中行去。過了城南籬門,其中一部分車架物資和人員暫時安置在外郭莊園中,然後才輕裝入城。
沈宏已經急不可耐要見一見在江東都聲名遠播的南苑與沈園,早在過了籬門後便與家中幾名子弟輕車疾行而去。沈哲子也由得他們去,這些人今次入都,除了運送一些吳中物資以外,還要負責將都中積攢的大量財貨運回吳興去,並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都中。
至於隨隊而來的葛洪與崔琿,葛洪是在吳中待得太久有了思鄉念頭因而歸都。至於崔琿,則是沈哲子幾次傳信相請才勸動其北上。
崔琿與時任江州刺史的溫嶠俱為昔日劉琨部屬,而且還頗有私誼,因而沈哲子希望能借崔琿與溫嶠取得一些聯絡。來日的江州會陡然變得顯重起來,而溫嶠屆時也將成為為數不多能夠左右時局之人。
一行人剛剛入城,便有公主府屬員飛奔迎來,神態間頗有驚慌之色,於道途上稟告道:“郎主,出事了!”
沈哲子下了馬,讓這屬員登上牛車仔細彙報。
昨夜長幹裡杜宅遭襲,杜赫並其一眾隨員盡數被人擄走。
“先查清楚有無人命折損,然後派人盯住了南頓王府動向。”
對於這個突發狀況,沈哲子並不感到意外,甚至某種程度上而言本就是他在背後推動,這同樣也是助杜赫揚名並且對其考驗的一部分。
回到公主府將家中來人安頓好之後,沈哲子便得到進一步更詳細的情況。而後過了沒多久,便有江夏公衛崇等人登門來拜訪,神色皆有些難看。
“維周可知昨夜長幹裡發生之事?杜道暉被人破入門庭擄走,至今杳無音信。”
一俟坐定,衛崇便疾聲說道,俊美臉龐上滿是憂慮。
沈哲子點點頭道:“今日吳中家人入都,我前往迎接,剛剛歸府才得知此事。江夏公可知何人為此惡行?”
衛崇嘆息一聲後說道:“此事太過猝然,郡府與宿衛已經開始調查,雖然仍未有確切訊息,但都中已有傳言。說是杜道暉在北地時多與強梁勾結擄掠四野,入都後因其名聲大噪而被仇人尋到,繼而施加報復。”
沈哲子聽到這流言,眉梢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