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任由那些雜草在土地中爛長几日,必然會瓜分更多土地肥力,影響收成。
“不是雷,不是雷……”
又過片刻,聲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一個老農傾聽良久,嘴角便咧開,露出由衷歡快的笑容。
然而這時候,田地另一側突然飛奔來兩個身影,那兩人一邊奔跑著一邊對田中農夫們揮手大吼道:“歸舍,歸舍……賊人犯境!”
不是雷聲,是馬蹄聲!
聽到守卒們的示警,村民們臉上終於流露出驚恐無以復加的神情,再也顧不得操弄田中谷苗,抓起農具、牽住妻兒,便邁起步子往村舍所在而去。但就算是到了這時候,他們仍然不忍心去恣意踩踏那些長勢旺好的菽穀苗株,寧可繞行一段距離行上田壟。
馬蹄聲飛快逼近,已經可以看到大團的煙塵沖天而起,往常在農人追捕下靈活逃竄的鳥雀狐兔此刻也都慌不擇路的驚悸躥行,或是撞進了雜草叢中被縛住,之後便被鐵蹄直接踩踏成肉醬。
很明顯,那些騎士們並不是王師該有軍容,對於田地中那些在村民眼裡珍逾性命的穀苗,在他們看來卻與雜草無疑,數百上前的奔馬從農田中呼嘯而過,那寄託著農人們整整一年心血並之後人生期許願望的農田,則就滿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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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騎士們一邊飛奔著,一邊口中還在發出張揚暴虐且不加壓制的吼叫與狂笑,此一類的聲響能夠更增加他們給鄉野傖民帶來的壓力,人還未至,聲波先達,膽怯者已經癱軟在地、任人宰割了。
但那些農戶們還算是有些膽量,總算是在這一路騎士們衝至近前的前一刻盡數奔回了籬門之內。
此時的籬門內,二十多名守卒早已經盡數登上箭塔,神情凝重的扣弦待戰。那什長則跨刀站在籬門正中央,臉色凝重指著那些剛剛逃回、尚還魂不附體的村民大吼道:“男丁持器杖上牆,婦老小兒歸舍備火!”
此時那幾百人的馬隊距離籬牆已經不足裡許,馬蹄聲也放慢下來,並不是說他們懼怕了箭塔上的守卒又或者善心大發要放過這村舍生民,而是因為村舍在籬牆之外還種植著鬱鬱蔥蔥的荊棘藤蔓,那些荊刺開著微紫的碎花,枝條上長滿尖利且泛藍的芒刺。
這種荊棘名為拒馬荊,芒刺帶毒,可以直接扎透馬匹皮毛,一旦折在其中不好拔除,傷口之後也會感染毒性而潰爛。再力壯的駿馬,也不敢直接衝進這要命的荊棘叢中。
馬隊停下來,開始收束隊伍,於此同時,又有人上前對著籬牆內喊話出降不殺,但回應他們的則是幾支歪歪斜斜的流矢飛箭。這些流矢乏甚力道,很明顯是農制土弓射出來的,殺傷力有限,但卻足夠彰顯出籬牆後人眾的心意。
“殺!”
一聲令下,馬隊也集整完畢,便沿著拒馬荊叢幾處供村民出入的缺口直往籬門衝去。
籬牆內響起幾聲憤怒的咆哮聲,繼而便有十幾枝羽箭飛出,但這些羽箭殺傷力著實有限,被衝鋒的騎士抬起兵刃一磕便掉落在地。這也並不意外,畢竟這些守卒們若真有能挽強弓的臂力,也不會被安排在這樣的地境中。
箭輕不能殺人,倒是兩架簡陋的拋石機各自丟擲人頭大小的石塊,直接將幾名騎士砸翻在地,令得對方那衝陣顯得有些混亂,一些戰馬下意識左右躥行便掉入了左右兩側的荊棘叢中,哀鳴打滾,連帶著騎士也哀嚎不已。
但此一類的阻撓效果終究有限,區區二十多丈的距離,那些騎士們一衝而過,與此同時馬背上騎士也在引弓飛射。他們這些騎士較之籬牆內的守卒們又壯力的多,馬弓威力甚至還要強過守卒的步弓引射,籬牆內很快便響起了中箭倒地聲。
“是羯賊,河北的羯賊!”
什長抽出了戰刀,站在籬牆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