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進,意義非同小可,你是強攬上身,如果不能竟功,小心罪論加身!”
溫嶠講到這裡,神態又不乏凝重。哪怕不以私誼,單純從時局的角度而言,收復合肥也是能夠振奮江北疲敝人心之舉,如果最後還是落得雷聲大雨點小,那麼作為主持此事的庾懌和沈家,真的可以稱得上是時局罪人。未來再想有類似的舉動,將會更加困難。並不是說會把江北打草驚蛇,而是江東這裡勢必不會再有眼下這樣優越的條件。
“應在幾日之內,詔令雖然已經下了,但在臺內尚有一些瑣事還要交代清楚。”
沈哲子雖然不是什麼臺輔高位,但也做不到說走就走的灑脫。大的方面,都中營建還有紀氏和商盟的配合,而資用和利益調配、鼎倉的維持經營,自然是沈恪在管理。但除了這些,還有沈哲子在臺內一攤事務,比如他一手建起來的東曹,也需要有一個妥善的安排。
在王導擔任丞相之前,沈哲子便動用力量,給賀隰爭取到大尚書的位置。如今東曹一應圖籍、屬官之類,倒也可以直接託付過去,將這一份人事選官的話語權保持下來。畢竟豫州方面來日肯定會有大量人事方面的空缺,能夠在臺中保持住這一話語權,對來日的經營會有很大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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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臨戰陣,雖然上下都是求勝心切,但也不能言之篤定,小覷對手。晚輩也是趁著離都在即,拜訪親長,希望能求一指教。”
沈哲子又謙遜說道,這也是他前來拜訪溫嶠的目的之一。
講到這一件事,溫嶠倒也不再調侃沈哲子,聞言後便正色道:“如今豫州形勢如何,我未必比你清楚,指教談不上。若是旁人臨陣,或還要勸其當以穩重,勿作貪功冒進。但你也不是放誕任性之人,遇事自有尺度。唯有一事,江北之餘眾,亦是晉祚之舊人,或有離合之舊劣,但也實在是時勢迫使。若其眾尚有歸義之心,宜先撫後剿,勿以殺戮為先。”
沈哲子聞言後便微微頷首,他明白溫嶠這麼交代,還是擔心他年輕氣盛,想要搞什麼大事件大勝果,擔心會因此葬送太多無辜人命。這一點他自然也意識到,但其實真的戰鬥開始後,又怎麼有時間細細甄別作什麼仁慈姿態,冤殺在所難免,自己能做的只是不將斬首當作唯一戰功而已。
溫嶠見沈哲子態度端正,便也不再強調此事,轉而又笑語道:“我聽說你家近來也是投獻如雲,具帖者足足千數?”
“其實將近兩千之眾。”
言道這一件事,沈哲子又不乏苦笑。近來這段時間,他家門檻幾乎都被那些投帖者踏破。凡來登門者,那可不是孤身來投,身邊大多都有一些部曲隨行,自備甲具兵刃,要跟隨北上建功。單單這些人並其部曲,如何集合起來,便能組成將近萬人的大軍。
但沈哲子對此卻並不怎麼高興,反而不勝其擾。時下雖然民心不乏思戰,但如果說人人都覺悟高到願意效死破奴,那也言有過之。
這些前來投靠之人,可以說其中絕大多數甚至於連收復合肥的意義所在都不瞭解,認識不清,所為者不過是求一條出路而已。畢竟時局中位置只有那麼多,沈氏和庾氏的聯合形勢又是一片大好,對於那些求進無門的時人而言,這並不是什麼不堪的選擇,或是不乏良才卑用的感想。
但這些少爺兵們戰鬥力如何,沈哲子是真的不看好,人數再多,也只是撐個架勢,真的打起來,很有可能一鬨而散。如果將這些人盡數招納,也不可能進行什麼徹底的整編,難作大用。
太受歡迎了也是不好,這些人投軍明顯是為了分功,而不是存意死戰。但如果置之不理,落在時人眼中難免就會覺得庾家和沈家是打算吃獨食,吝於分功,如果只是止於口頭上的抱怨還倒罷了,就怕是有什麼實質性的掣肘行為。雖然這些人家單一不強,但如果被有心人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