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甝又望向坐在另一席中頗有病態的袁耽問道:“休養兩日,不知彥道兄病體可有好轉?”
袁耽北行之前便抱病在身,一路車馬勞頓,病體也更加沉重,因此這兩日一直在臥床休養。聽到諸葛甝詢問,他便嘆息道:“江北氣候風物,終究別於江東,虛養多日,反有日漸沉重之福”
諸葛甝聽到這話,眉頭便忍不住微微一皺,心內略有不滿。雖然同為南渡人家,但彼此也都各有交際圈子,諸葛甝往年交往者多為青徐人家,而都督府屬官卻多出江東並豫州等地。諸葛甝今次北進是想有一番抱負,因此力請袁耽同校
他對袁耽是寄予厚望的,別的不,如果能憑著袁耽的關係與謝仁祖搭上線,便勝過籠絡其他許多魚蝦。結果袁耽一直抱病在身,又因病容深重而不願主動邀見謝尚,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所發揮出的作用,甚至還比不上他不看好的蔡系、何放等人。
袁耽自然也察覺到諸葛甝的不滿,他本也不必看諸葛甝臉色,資歷上甚至還要勝過對方,輕笑道:“遠鄉訪友,貴在情摯。我倒想請問伯言,我等如此急密邀見舊友,究竟是為何?”
,!
諸葛甝聽到這話,面容為之一滯,實話他自己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意圖,只是想著抓住一些沈維周的痛腳,至於又能因此做成什麼,他也還沒有想清楚。
“彥道兄此言差矣,我等今次北進,雖然並無詔命在身,但既然身為王臣,也要謹記採察風聞。尤其淮南重邊,舉動關乎江東安穩。彥道兄或還不知,就在我等至境之前,徐州郗公竟擅離治處,往淮南匆匆一行,所為者何?無人能知!”
諸葛甝還未答話,何放已經搶先道。郗鑑年邁,他養父何充是極有可能爭取一下徐州位置的,所以在得悉這一件事後,何充心內充滿了危機福
聽到何放這麼,一直不曾發言的劉胤突然開口道:“何郎還須慎言,慈機要,自有臺輔諸公參詳內裁,餘子不可擅論!”
講到這裡,他便從席中站起來,對袁耽道:“今日舊識之後前來拜訪,贈我些許淮上奇貨,彥道可願共作品鑑?”
袁耽聞言後便也起身,看一眼神態頗有陰鬱的諸葛甝,心內難免一嘆。他記得這諸葛甝早年也是不乏沉穩,可是近年來隨著家勢積旺,反而越來越顯輕浮。尤其與之同伍者類似那何放,居然敢對這種方伯機要置喙猜度,完全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眼見那兩人起身離去,諸葛甝臉色不免變得更加難看,尤其對劉胤的不滿更深。這老朽自恃資歷深厚,素來不能合流,剛才眾人都在談論交際情況,結果他卻不談溫放之前來拜望他的事情。
因劉胤和袁耽退出,房間中氣氛一時間轉為尷尬,諸葛甝沉默片刻後才道:“我等既然配為大王僚屬,也不能以無勞自視。大王沉靜雅量,素來廣受江東賢流稱許。淮南舊為邊鎮,今則內邑,沈維周雖有拓邊之能,但仁義佈施非其所長。王事大進,凡身懷才具無有閒者。言盡於此,還望諸位各作努力。”
眾人聽到這話,也都紛紛點頭。如今這個世道,已經不再推崇玄雅虛無,他們雖然各自都有頗高,但未來究竟如何仍須各自努力。
這時候,蔡系又舉手道:“我聽山彥林目下在淮南司法,公正威猛,頗為眾憚。其人雖無清譽,但素以耿介而稱,若能得往座談,必能所獲頗豐。”
諸葛甝聞言後眸子不禁一亮,繼而望向席中眾位問道:“不知哪位能與山氏入談?”
“我倒是可以試一試,家父舊任東陽,山彥林曾入門下任事。”
何放舉手道。
眾人聽到這話,對何放難免誇讚幾句,這倒讓何放此前被劉胤直斥於面的尷尬有所緩解,也打定主意要以此為突破口扒開淮南外殼窺至內裡。若能將沈維周諸多不法深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