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見解:“此一份信報,所涉確是深遠。其實倒也不必窮究真假,確鑿可信者自可取用,真假難辨者視而不見就好了。”
聽到沈牧這麼說,沈哲子眸子登時一亮,這就是頭腦簡單的好處啊,不必想太多,可以迴避太多不必要的糾結。他這裡因為也猜不透祖約的目的為何,因而對整份情報都有些拿捏不準。祖約如果是打算對淮南軍不利,的確當中可以有太多使壞的地方,但也有許多問題根本就容不得他作偽。
說到底,情報只是輔佐,至於真正的勝負,還是要透過戰鬥來獲取。所以真正的調整排程,還是要基於淮南軍自己的情況,並不能完全依據這一份情報。所以情報中的許多內容,也根本就不必糾結於可信不可信。
這一份情報中,對淮南軍最為有利的莫過於石虎與郭敖之間的矛盾。這兩人的糾紛,其實淮南軍也自有渠道察知到一絲端倪,只是遠不及情報中所述之詳盡,並且始末俱全。
奴軍今次南來,大軍共分五路。最右一部是要增援關中之軍,合軍攻打襄陽、漢沔,這一路並非淮南軍正面之敵,暫時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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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次一路,乃是由奴將桃豹統帥,沿汝水而下,目的地則在弋陽,連結南陽之奴軍,同時左右策應襄陽和壽春兩處戰場,這一路軍有五萬餘眾。所以這一路軍虛實如何,稍後需要傳信汝南毛寶,供其防守應對。
中路軍便是石虎所部中軍了,也是淮南軍主要的對手,同時也是奴軍各部中軍力最強的一部。從情報上來看,這一路人馬包括有石虎本身義從軍將近四萬之眾,洛陽石朗部兩萬眾,以及多達七萬之眾的諸胡義從,還有諸郡國徵卒數萬眾。林林總總加起來,將近十八萬大軍,這便是壽春正面之敵。
右路軍統帥乃是郭敖,其中一部是要奔赴彭城,連結徐州之軍用於淮陰。而郭敖則率本部三萬餘眾攻打盱眙,看似並非直接針對淮南軍,但盱眙本就是徐州軍和淮南軍聯合防守作戰的一個核心,一旦告破,則淮南軍則就要面對兩線作戰的惡劣處境,淮水中段這一水路便極有可能演變成為奴軍兩部左右絞殺淮南軍的戰場!
所以,郭敖與石虎之間有了矛盾,且還如此劇烈不可調和。那麼落實在戰場行動上,兩軍勢必難以營造起良好的溝通和配合,這對於淮南軍而言,實在是一個大大有利的訊息!
而這一條訊息的真實性,倒也不必懷疑。因為不只有祖約自己的講述,辛賓那裡在軍中也有耳目探聽,可以確定郭敖與石虎之間早存積怨矛盾。甚至,就連錢鳳都從劉隗那裡探聽到訊息,郭敖本為趙主心腹,今次領軍外出,本身就負擔著制衡石虎的意味。而且,郭敖其人可能還負有什麼特殊使命在徐州。
如此看來,郭敖與石虎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而石聰選擇投靠郭敖而逃避石虎,則讓這矛盾徹底爆發出來,令得再無緩和餘地。
在詳細分析過這一條情報的意義之後,沈哲子也不免慶幸於此前偷襲城父大營,令得石聰處境艱難惡劣,不得不擇一而投。這一場偷襲之戰的勝利,所得原來還不只是當時戰獲,事後尚能收功,加劇奴軍各部矛盾,極有可能讓淮南軍避免兩線作戰的問題,也實在是一個意外收穫!
欣喜之餘,沈哲子也即刻讓人將郭敖所部敵軍的諸多軍情抄錄下來,使人快速送往坐鎮盱眙的郗鑑軍中。這當中還增加了一些情報上沒有,但他自己分析出來的問題,那就是徐州彭城奴軍動向。
奴軍今次分作五路,奔往淮北各處戰場,如果說其中有一部是多餘,那就是右路軍馳援徐州那一部。
淮陰所在,本就是南北交戰的固定戰場。一方面這一區域過淮之後便是琅琊、蘭陵、東海等郡國,對於江東朝廷有著特殊意義,另一方面又是青徐南渡人家最集中所在,流民帥無數,所以這一區域戰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