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等材料,也能勉強收回過半的成本,只是途中耗費的飼料就要賠進去了。
跟這五頭牛相比,那兩匹駑馬在孟止看來就不是一筆好買賣了。馬價在江東始終極高,哪怕這兩匹馬無論毛色還是體魄都乏甚可觀,但合起來也花了孟止一萬五千多錢。
而且一旦踏上歸程,這兩匹馬便狀況頻出,如果不是隊伍中有獸醫沿途照看,只怕早就要累死病死了。但就算是這樣,單單為了照顧這兩匹馬,孟止心核心算這沿途還要搭上五千多錢的成本,到了鄉里一匹成本便高達萬錢之多,這還是能夠成功運回鄉的情況下。
“還是太冒失了……”
想到這裡,孟止不乏惆悵的揉了揉眉心,他也是被吳鄉極為高昂的馬價所誘惑,要知道在吳中但凡是馬,最低都在三到五萬錢之間。原本他覺得值得冒一次險,但還是小看了馬匹的嬌貴和運送的難度,現在看來這將近兩萬錢的本錢是很難收回了。
兩萬錢,已經是孟止在都南做工,勤勉一整年扣除所有花銷後的收入所得,他怎麼能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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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拋開這兩匹馬的陰影,這一趟歸鄉總體上前景還是不錯的。
且不說能夠獲得高額回報的牛,其他四萬多錢的物貨,回到鄉中後基本上也能獲得將近一倍的利潤。如此一來,他手裡的浮財便遠超十萬錢數,這一筆錢,其中一部分孟止打算向主家將妻兒都贖買出來,這樣便有了自立的基礎。
作為家生的蔭戶,孟止跟主家關係也算不錯,主家阿郎離都前便告訴他,只要上交兩萬錢,他們全家都可放免。
這一份錢數也不是主家無良剝削,孟止自己是個技藝精湛的陶工,他的妻子和女兒都是莊上織工,大兒子則在紙坊做工。一家五口除了一個將滿十歲的小兒子,剩下的都有一技之長,這全賴主家的培養,更不要說如果沒有主家張羅,孟止憑自己甚至根本沒能力娶妻生子。
所以這兩萬錢與其說是贖身錢,不如說是主家關照只取的一個象徵,當然這也是因為孟止這些年為主家在外勞累盡責應得的回報。
“兩萬錢贖買家人,三萬錢留給大郎娶妻。牛要留下來兩頭,往後自立過活沒有田畝是不行的。再拿出五萬錢來,跟主家合營一處瓷窯,往後也就免了在外奔波……”
想到今次歸鄉種種,孟止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濃濃的笑意,只是因為冷冽寒風吹得臉都凍僵了,令這笑容顯得有些彆扭:“幾年沒有歸家,也不知小郎還識不識得他家阿爺?我離家時,那小子走路都還不甚穩當,沒有阿爺管教,也不知頑劣成了什麼樣子……倒要記得請郎主出面問一問,能不能把小郎送進沈家龍溪術堂學業?若是能辦成這事,以後全家都沒了憂愁……”
隊伍人員眾多,兼之貨品不少,所以行進速度並不快。冬日裡天都短,每天不過行進十里,等到進了茅山,道路變得崎嶇起來,行進將會更加艱難,若再遇上風雨阻途,沒有二十多天是不能返回長城鄉里的。
所以行途中,也多有咒罵聲發出,所咒罵的人則是他們根本見都沒有見過的臺中高官。
其實句容、義興這條商路,尋常是很少有人走的,就是因為茅山橫亙其中,道路崎嶇不平,冬日野中荒涼,不獨補給不易,甚至還有可能遇到虎狼之類冬日覓食的兇獸,甚至就連盜匪也有可能遇上。
往常吳人大小商戶,主要還是循著破岡瀆出都,然後一路沿運河經吳郡南下,即便是不走水路,這一路上道途也暢通平坦,自能少受危險和辛苦。
這條商路,往年多為吳人官員打理,事實上也是吳地人家開闢出來的,對於鄉人肯定會有關照。可是隨著京畿局勢動盪,大量的吳人官員被驅逐出外,僑人接掌這些商路,以往的便利不再,然後便是大規模提升商稅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