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安置著皇帝並幾位近侍之臣比如侍中鍾雅並右衛將軍劉超。東堂則關押著王導、陸曄等耆老重臣,西堂則住著肅祖的幾名遺孀妃子並兒女們。
作為歷陽軍在臺苑之間職事最高者,匡術原本還自命不凡、沾沾自喜的住在太極正殿側首的一個偏堂內,沒多久便被沈恪點醒,明白此非人臣能居之處,忙不迭的搬了出來,如今住在東堂西南處一個不起眼的小苑中。
如今在匡術的住所之外,亦有三十餘名精壯武士肅然待命。匡術雖然武略稍遜,在戰將如雲的歷陽軍中無甚戰功,但並不意味著他的實力就小。
他家雖然中衰,但也仍有幾分底蘊,在早期青州之地投靠蘇峻建立塢壁的一眾人當中,是為數不多自帶家兵部曲之人。換言之如果沒有他家在初期的資助,蘇峻也未必能在北地一眾塢壁主當中脫穎而出,壯大到如今這種聲勢。
所以在坐鎮歷陽之後,他也是歷陽所部為數不多脫離軍旅,以正印之官執掌一縣的人。有了一縣之地的滋養,他的私家部曲也飛速壯大起來,如今雖然相當一部分追隨他的從弟匡孝南下宣城,但是留在臺城中仍有數百最嫡系的家人部曲。加上歸於他統率的一千多歷陽軍合共兩千餘眾,已經是歷陽軍在城中最大一支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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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漏壺刻度一點一點的變化著,匡術坐在書案前,望著擺在書案上的印信怔怔出神,手裡則握著一柄象牙柄雕飾精美的鋒銳匕首。當漏壺上小銅鑼發出清脆敲擊聲響時,匡術下意識坐直了身體,眸中閃過一絲厲色,手中匕首揮起驀地插入書案數寸有餘!
他站起身後披上一件氅衣罩住身上甲具,將書案上的匕首拔出收入袖中,繼而行出房門對早已待命多時的武士們說道:“出發!”
臺城之戒備較之外城嚴密數倍,但那是對別人而言。靠近太極殿周邊這些守衛全是匡術的部下,自是一路通行沒有阻止。
可是在將近太極前殿時,匡術這一行卻被阻攔下來。一名兵尉越眾而出,對匡術施以軍禮而後略帶歉意說道:“卑下奉命守衛前殿,夜已極深,未免驚擾皇帝陛下,不敢放行。匡公漏夜至此不知所為何事?卑下請代為傳稟。”
匡術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旋即神色便平靜下來,肅容道:“我本也不必入內,速去通傳許監快來見我,有要事相商!”
那兵尉領命而退,過不多久,一個三十歲許的短鬚之人便在兵尉帶領下匆匆至此,遠遠便對匡術拱手道:“匡公若有所命,使人傳訊即可,何勞親至!”
來人正是擔任殿前監的許方,乃是蘇峻嫡系信重之人,接替匡術對太極前殿的守衛。
“閒話少敘,我得傳信大桁南有隱亂釀生。”
匡術一邊說著,一邊擺擺手示意屬下退開。那許方聞言後臉色也是一變,原本臉上尚有幾分朦朧睡意這會兒也都蕩然無存,語調隱有顫意道:“匡公何處得來這訊息?”
匡術上前一步手往袖中去掏,示意許方行至近前。許方不疑有他,前行兩步到了匡術面前,視線還望著他探進袖中的手。等到匡術的手抽出來,他視野中陡然耀出一抹寒芒,略作詫異旋即便是心驚,張開嘴還未吼出聲來,那一抹寒芒便驀地沒入他胸膛中!
許方的部下眼看著他身軀驀地一顫,整個人便向後仰倒,胸膛上插著一個象牙手柄,嘴角已有血水汩汩地湧出,還未及反應過來,便聽到對面匡術的冷酷吼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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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幾天,沈哲子率人在京郊左近搜尋,從幾個預先設定的地點裡挖出早前埋藏的一批軍械。此事倒也沒有引起眾人太多驚奇,這一類窖藏財貨和兵器的事情,在頗多動盪的時下而言已經是一種常態。
雖然不乏軍械藏匿地點被人發現挖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