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耽擱至今。歸鄉後忙完大婚,又運作商盟之事,到了現在總算抽出時間來。
帶沈牧去會稽賀家相親議婚只是小事,除此之外,尚有更多事情。比如早先攻打嚴家時救出的那些難民,他只託付葛洪去為人診治,總不好一直不管不問。還有會稽與吳興水道勾連的問題,荒地開發,最重要的便是徐茂已經聯絡京口故舊,走海道運送來了一批流民,也需要安置。
雖然這些事情都有人來打理,但沈哲子統籌全域性,總要去看上一眼,心裡才能形成一個具體的規劃。
“不是遊玩,
還要帶著你那大病初癒的小侍女?我也去!”公主聞言後便又說道。
沈哲子笑語道:“我本來這幾日行前問問你要不要同行,只是車船勞頓,擔心你吃不消。”
“這有什麼吃不消?我不還是從建康來到你家!”
聽到沈哲子答應她同往,公主才又笑起來。她性格好動,最喜歡四方遊覽觀賞,能再遠行一次,確是倍感期待。
“你要跟著我也好,只是今次去會稽,都是打理自家家業,關乎一家老小衣食餬口,你可不要任性,凡事要聽我的。”
“你若不招惹我,我哪時沒有聽過你的?”
一路閒談著,很快便到了龍溪莊南的瓷窯。沈哲子下了車,便看到山坡上濃煙滾滾,應是已經熄火散熱通氣,他便拉著公主的手匆匆行上山坡。公主在家裡換了一身男裝,眼下跟著沈哲子上山倒也並不怎麼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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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坡上,遠遠便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老者馬方。這馬方乃是沈家頗為倚重的陶瓷老匠人,早先沈哲子改造磚窯燒製紅磚,便請這位老者負責打理。如今要精研陶瓷技藝,自然也要託付給這種經驗豐富的內行。
“馬老,瓷器可取出來了?是青是白?”
沈哲子行到近前,便疾聲發問道。
時下陶瓷技藝已經頗為精妙,可以燒製比較精美的青瓷。瓷器或青或白都是瓷胚原色,沈哲子之所以糾結於此,則在於白瓷的燒製技藝要求更高,從選料到工序也更繁瑣。而且在白瓷的基礎上也更有拓展性,掛釉上彩,相對於青瓷而言,白瓷是更好的底色。
燒製白瓷,需要白胎白釉,但在武康附近,所需要的堊土卻不多見。沈哲子也是花費了不少的人工物力,才在左近搜尋到一些。
對於這一窯花費了海量人工物力的瓷器,馬方老者也是充滿期待,只是聽到沈哲子的問題後,卻也不甚樂觀,聞言後只是說道:“郎君稍待,即刻便出窯了。”
話音剛落,前方便有人喊:“讓道,讓道!”
過不多久,這一窯燒製的諸多瓷器便一一陳列在竹桌上。因為眼下的重點在於燒製的技藝,因而這些瓷器只是尋常造型,並沒有在塑胎上花費過多精力。
“居然還真有白色的瓷器!”
興男公主見眾人神態都頗為專注,也湊上去看,隨手拿起一個瓷碗放在手裡看。沈哲子也湊過來仔細觀察,發現這瓷碗乍一看雖是白色,但其實白中仍有頗深的青色,釉色並不透亮,有一種灰白暗淡,且頗多裂紋。
馬方老者走上前,拿起一個瓷壇觀察片刻,用手搓了搓表面,然後屈指輕敲,最後隨手丟在地上,那瓷壇頓時變成碎片。
沈牧看到這一幕,頓覺肉疼,這一窯瓷器所耗成本十數萬,居然就這麼毫不憐惜的打碎,心中充滿惋惜。
馬方卻不理旁人情緒,蹲在地上撿起碎片來,將那碎裂橫面觀察良久,然後又有小錘敲得粉碎,長滿老繭的手抓起粉末在手裡搓動片刻。
沈哲子一個外門,並不清楚陶瓷技藝該如何評判,只是候在一邊,等待老者作出結論。
“堊土還是太硬,雖然篩選幾次,終究不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