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入進來,臉色頓時一沉,只是他還未及開口,韋軌便立在門前深施一禮說道:“舍弟年少孟浪,醉後無狀,冒犯諸位,還望見諒……”
廳中桓衝見狀,便也從席上立起,指著韋軌對眾人說道:“這一位韋七郎,也是館中後進的少賢,頗有制策之才,兼是杜陵韋氏子弟,今次也得為館院選拔,隨駕歸鄉探視。”
聽到韋軌居然是馨士館的學子,沈勁等人眸中不免閃過異色,心中的煩躁稍作收斂,沈勁才抬手擺了擺而後說道:“關中子弟入於館閣的倒是稀少,既然是館中後進的學弟,那也不必多禮。少年人孟浪衝動,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韋軌聽到沈勁言語尚算和氣,心內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而後桓衝上前來,拍拍他手臂笑語道:“廳中幾位,算起來都是咱們馨士館的前輩學長,韋七既然至此,不妨入內稍作敘論。”
聽到桓衝這麼說,韋軌不免心生感激,透過馮氏家人各種表現,他也知廳內這幾人乃是如今三輔內炙手可熱人物,他若能登入稍作論交,自然能將此前冒犯之事更圓滿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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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廳內幾人也並無明顯反對與厭色,便順勢步入進來,隨在桓衝身後行入側下一席而後才滿是感激道:“多謝幼子賢兄!”
“這都是小事罷了,咱們館院學子,未來終究要學以致用,能夠聽教於一眾先行的前輩經驗講授,於自身任事也是大有裨益。”
桓衝與韋軌倒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不過同行而來,知道館中有這個人物罷了,請他入廳,也只是隨口之勞。
韋軌入席後,才見到沈勁等幾人所飲也都是果酒並尋常餐食,至於之後馮氏家人送來各種用於賠罪的美酒珍饈,則俱都置在一邊,可見即便消遣也都適意而止,不免對這幾人大有改觀。若只看馮家人那麼緊張的樣子,他不免要覺得這幾人乃是仗恃家勢而肆意凌辱旁人的無狀紈絝。
廳中議論話題並不因韋軌到來而有打斷,此前眾人也並非一味調侃沈勁,主要還是向桓豁打聽北面戰事如何。
沈勁等人雖然也久在關中,但一則他身份如此,桓宣也不敢將他置在險用,二則他們這幾人老實說于軍中表現也並不如桓豁出色,所以這些日子都是留在三輔之內護境剿匪,還輪不到被選拔前往北方的一線攻伐陣線。
桓豁新從陝北上郡撤回,對於前線戰事瞭解也都頗深,言及兵事,自然翔實具體。韋軌本來還有幾分忐忑,可是聽著聽著,心情也都漸漸平復下來,為桓豁的講述所吸引,天中雖然訊息匯聚,但這種由當事人親口講述的一線資料,他平常也都少有機會接觸,一番傾聽下來,不免覺得受益匪淺。
關中目下戰事主要集中在陝北上郡、西河,此境早在三國時期便被匈奴諸部佔據,之後中朝一統也僅僅只是羈縻、鎮撫為主,並沒有直接設定郡縣進行管理。
王師所以還要繼續向北征討,則是因為北面特別是河套區域,還有眾多晉人早年因為戰亂,或逃難、或遭受裹挾而流落於外。王師向北,一方面繼續打擊胡勢,一方面則是接應這些晉人南來,有必要的話甚至需要遠出長城故塞作戰。
聽到桓豁講起北面戰事的波瀾壯闊,沈勁等人也都不免心旌搖曳,只是聽到桓豁報出戰損多少時,不免就皺起眉頭:“桓三你所言戰損數有些不對吧,北境賊眾,最強者不過偽漢劉昌明,烏合之師一觸即潰,怎麼有的時候折損甚至還要超過斬首?”
桓豁聞言後便苦笑一聲:“這件事不獨你們,就連前線蕭君侯都頭疼不已啊,問題最大還是出在關西軍府將士……”
韋軌聽到這裡,眉梢不禁一顫,有些不忿道:“關西多驍兒,哪怕新成之眾,即便不可稱精軍,但悍勇總還是有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