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侃,溫放之也笑了起來:“我之所以進言行臺如此安排幾位親長,也是考量諸多。幾位長輩多年流落遼荒,難得常享安樂,如今中國大勢將定,若仍偏處遼荒,也是人間悲事。但若就此無顧四邊餘患,只憑家門舊蔭,也難長享福祿眷顧……”
彼此熟悉起來,溫放之講的這些也確是肺腑之言,真想憑著自己的努力為這幾位長輩爭取一個相對美滿的歸宿,這也是他父親臨死之際仍然抱憾於懷的遺願。
劉群他們幾人常年來相依為命,湊成一團,如今卻要將他們拆分開,看起來是有一些不近人情,但事實上他們這些劉琨的殘部們即便還湊在一起,其實也沒有什麼更大意義。
不要說大將軍允不允許他們如此抱團成派,他們這些人湊起來本身就是引人矚目,舊年尚可憑著劉琨的餘澤得於保命,可是之後在整個行臺體系中,只會讓他們顯得格格不入,不能緊跟上時勢的發展。
至於劉琨的餘澤,說起來是那麼一回事,但真要掰哧清楚的話,其實也並不足包庇他們安享晚年。別的都不說,最起碼在行臺方面所承認的舊年功業,溫放之的父親溫嶠大概都要勝出劉琨許多,更不要說北伐這麼多年湧現出來的賢臣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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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劉群的能力,溫放之是比較認可。無論是早前幫助他向遼西滲透,又或者之後遼邊這幾次大的變故,溫放之就算有什麼想法,具體的執行中,也是依賴劉群良多。
所以他覺得在有了行臺如此強力的後盾之後,再結合劉群本身所具有的各種稟賦,加上自己的輔助,於幽燕之間得創功事並非難事。
至於崔悅、盧諶,溫放之雖然沒有直接點明,但其實內心裡並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實務上的才幹,將他們強留在遼邊,實際的事務上不會提供太大幫助,反而讓他們白擔一份風險。
相反的,他們若能進入行臺,單憑其舊年的資歷與譽望,也足夠成為一個旗幟人物。畢竟最近這幾年,無論是洛陽的行臺還是江東建康的臺城,中興舊人泰半凋零。
這些人雖然在實際的事務上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和權柄,但對於維持局面,穩定人心上還有有些幫助的,想必大將軍也比較樂於接納他們。
當然,這其中太細微的考慮,溫放之也沒有必要仔細說明。崔悅他們立足亂世年久,待到習慣行臺風格之後,自然也能體會到他如此安排的苦心。
崔盧兩人捧著他們各自任命,心中其實是有幾分不願意接受。倒不是說他們還寄望能夠在此境達成怎樣局面,只是多年來相依為命,彼此之間情誼深厚,生死相約,不捨得劉群獨留遼邊。
然而劉群卻已經開口笑罵道:“老子確是不乏英才,難得小兒輩都能觀見。你們兩個老朽放心榮養天中,衣食豐足之後,可不要忘了是老子在邊荒逐功,讓你們能得優待。”
“可、可是你……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盧諶臉上露出幾絲為難並不舍。
“這話講得,似乎過往這些年全憑你們這些老傢伙遮風擋雨。如今太真家門賢幼為我肱骨,少了你們這些老傢伙的拖累,老子揚威幽燕已是指日可待!”
劉群又哪裡不清楚這兩人心中所想,只是一臉灑脫說道:“老子當下仍是盛年壯力,勇逐邊功、十年之後榮歸天中,尚有大把榮華安樂可享。若是此際歸返天中,難道也要如你們這些老朽掐指待死?”
他這麼說倒也全非安慰,遼邊的寒苦生活讓他相貌看起來有些蒼老,但他如今仍是四十五六的年紀,若是尋常人自然可以算作步入老年了,但之後高居幽州刺史,處境大有改善,餘生確是大有可為。
“當然,幾位親長也不必即刻起行。目下遼邊仍是亂象未定,待到此間局勢稍歸平穩,你們也可再攜功報入走天中。”
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