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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7章 梟雄姿態

下兵長問起,便也耐心解釋廣宗乞活軍與眼下上白羯軍彼此之間的差別。

羯軍本身結構便沒有王師這種上下統屬層次分明、大將軍一人獨執的穩定,不同旗號、不同部伍之間關係遠遠談不上親密,見死不救乃至於落井下石的現象,其實並不奇怪。

特別乞活軍在羯軍體系中本身便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只要不過分侵害到他們自身的利益,他們出兵出力,支援上白羯軍的可能並不大。

幾名兵長聽到這話,一時間倒也頗覺新奇,他們習慣了王師軍令嚴明的情況,對於羯軍這種各自為戰的作風自然是有不屑,乃至於懷疑內耗如此嚴重,何以還能統治河北這麼多年?

可見人都是健忘的,拋開王師當下構架不談,上數十年前,江東朝廷對各鎮方伯的控制又比羯國能好多少?遠的不說,單單早前的江東政變,若非沈大將軍渡江歸國、力挽狂瀾,隨後又建立洛陽行臺霸府,南國局勢崩壞較之羯國也真是不遑多讓。

但時至今日,雙方勢力各有不同,王師將士們自然也就有了取笑羯國自取滅亡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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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言雖如此,廣宗城裡的乞活軍究竟會不會干涉上白的軍事行動,其實金玄恭也不能篤定。

乞活軍在羯軍體系中的獨特地位,也讓王師對其瞭解出現一個盲點。南北對峙多年,特別是隨著今年北事大用,羯軍其他部伍與王師各有交戰,自然也難免有不同級別的兵長將領被俘獲,吐露出羯軍各部伍內情種種。

但是乞活軍卻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與王師正面交戰的戰場,這也就造成了王師對於乞活軍情以及內部人情狀態的完全陌生,即便有一些推斷與猜測,都只有側面的印證而無直接的證據。

比如多年前那場中原大戰,廣宗一度在羯國石堪的統治下,但乞活軍卻坐視石堪落敗而不救。比如去年沈雲所率奮武軍行過廣宗城,廣宗也只是閉城自守,對於逃竄過境的皇子石宣都拒不接納,更坐視奮武軍直接攻入襄國大肆破壞而沒有救援的舉動。

至於金玄恭,對於乞活軍倒是有更多的瞭解,早年間乞活軍當下的代表人物李農便曾出現在遼邊戰場,金玄恭雖然沒有與之直接交戰,但也聽部族中其他將領談論起李農所部乞活軍自成一軍,無論駐營還是進退攻略,都不與羯國其他軍隊混在一處。

但這也並不能確定乞活軍在當下這種形勢下也能保全自身、作壁上觀,畢竟王師部伍已經抵臨境域之內,石閔所部羯軍與廣宗乞活已是唇亡齒寒,而且透過各邊降將的交代,羯將石閔其實也是有著乞活背景的,雖然已經很淡薄,但也不能就此篤定乞活軍對石閔仍是見死不救。

畢竟,石閔其人之所以選擇上白作為其軍大本營所在,其中肯定也是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考慮。

所以,對於廣宗乞活軍是否干涉上白方面的戰鬥,金玄恭並不能確定,他也是在賭,賭乞活軍並沒有徹底接納石閔。如果他賭贏了,廣宗的乞活軍果真不在意上白得失,那麼就意味著石閔所以依傍廣宗乞活進行活動,其實是打得混淆視聽、狐假虎威的主意!

如果能夠搞清楚這一點,其意義之大還要勝於單純的攻下上白!

所以拋開其他戰場上的因素如何,單單廣宗乞活軍對王師的態度如何,金玄恭此次進攻上白,就是在賭命!如果廣宗留守的乞活軍直接介入這一場戰事,憑他所部這幾百人眾,絕對是有去無回,有死無生,不可能堅持到後路王師大軍救援。

當中內情,暫不細表。天色大亮後,散出的斥候也傳回信報,言是已經發現了上白的具體位置,金玄恭得訊之後,便也不再遲疑,當即召集散開休整的將士們,於野澤中向上白欺近而去。

行軍途中,視野漸次開闊,特別是行出野澤之後,視野中已經無復荒涼,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