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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 死戰無退

目標已經極為清晰,數萬人馬北上就是為了要與石堪惡戰於黃河,但對方似乎還沒有認識到這一點,竟是一副不設防的姿態。

他們自然不相信石堪會是這種識見不明的庸類,要知道石堪有今時今日的名位絕非僥倖,那也是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即便沒有北上繼承石勒部分遺產的際遇,早年在淮北也是將整個徐州死死壓制住。

“會不會是其人示敵以虛,誘人深入?”

喬球繼續發問道,畢竟淮南對於鄴城的情況掌握也不太清晰,極有可能石堪故意在河南擺出不設防的姿態,而在河北陳設重兵,等待淮南軍自投羅網或者半渡而攻。畢竟在地理上而言,黃河地近鄴城,乃是石堪的主場,以逸待勞,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做出怎樣的佈置都不為奇。

沈哲子聽到這個問題,也饒有興致望向謝艾,這其實也是他遲疑難決的原因之一。畢竟以淮南軍當下實力,以及春末以來的大舉動作,任是何人都不能如此忽視。就連更往北的石虎都有所洞見,主動將軍力往河北收縮。石堪身處首當其衝之地,若真視而不見,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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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石堪非是不覺,而是不能,是否有此可能?”

謝艾講到這裡,已是眸光閃閃:“向年都督力挫季龍,恰逢世龍新喪,羯部崩塌,石堪雖為世龍養子,終究遠於承嗣之外。其人舊立淮北,絕非河北籌算之主……”

謝艾分析良多,但核心只有一點,那就是鄴城目下形勢,已經接近失控邊緣。石堪雖然是石勒的養子,但本身不具法統優勢,兼之河北又不是他根基所在,或許已經喪失或者說部分喪失鄴城的主導權,因此在河南才會出現如此讓人猜度不透的局面。

沈哲子聽到這裡,已經忍不住從席中立起,轉身面向大帳中所懸掛的一份河北地圖。這一份地圖,並非出自淮南,而是早年河北之眾勸進元帝所進獻的圖籍其中一幅,距今已經接近二十年的歷史,實際上參考意義已經不大,但卻是如今淮南甚至是整個江東所儲存最詳實的河北地圖。

此前淮南在進行互市商貿的時候,其實也在用心蒐集關於河北的諸多情況,但指望透過那些蝸居一地的鄉宗獲取到準確的河北資訊,就算那些人敢說,也要沈哲子敢信。而且憑著那些片面資訊,很難拼湊成一張完整的圖籍。要知道江東朝廷已經二十多年絕跡於河北,哪怕是祖逖北伐之勢最強盛的時候,也不能突破黃河一線。

沈哲子包括淮南都督府如今所知河北形勢,最確鑿可信便是錢鳳早前在河北活動所得一些訊息,所以越過黃河之後,整片河北之地對於淮南軍而言,就是一片戰爭迷霧。幾年前石虎率眾南下,在這方面吃了不小的虧,就是因為根本不瞭解在那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沈哲子在淮南強勢崛起,對淮南的情況判斷失誤。

現在面對這一困擾的是淮南軍,需要做出抉擇的也是淮南軍。謝艾的判斷,大半符合沈哲子所想,他也覺得石堪最起碼喪失了一部分對於鄴城的掌控,否則不可能在河南全無佈置。石堪如今的處境近似於日後的冉閔,但較之冉閔要更惡劣得多。

最起碼冉閔一直是石虎麾下頗受重用的將領,而且石虎的暴政已經令民族矛盾激化到一觸即發的程度,而且在石虎在位期間對於羯族本身的軍事組織包括河北晉人門戶是持一種打壓態度,他主要倚重的是苻洪和姚弋仲這些關中武裝力量,在打壓鮮卑慕容氏的時候,又無可避免將河北乞活軍給扶植起來。

所以冉閔在反噬羯胡的時候,一方面倚重於李農的乞活軍,一方面透過民族矛盾,能夠短期之內獲得河北的主導權。當然這也是因為當時氐、羌武裝力量急於返回關中,並沒有加入到羯國權力鬥爭中來。

石堪能夠擁有如今的權勢地位,本身已經是因緣際會,而且其本人的軍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