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清楚,但軍中常有老卒為他們分析,更何況他們行伍之中便有莫幢主這樣一個鮮明的例子,足以激發人奮戰之心。
數息之後,準備再次發動衝鋒的五十軍卒已經組織完畢,其中有年老或獨子者都被什長逐出。其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卒分外不滿,掙扎著不肯退出,被什長抬起戰刀用刀背抽往後陣:“不開眼的老鬼,想要憑這一命換一份安家財貨?滾去後陣!”
行伍之中素少文雅,兼之如今又是身在戰鬥前線,老卒被辱罵道破用心之後,也不覺羞惱,只是不乏遺憾的嘆息一聲,更往後方退了幾步。他們這一幢人馬,屢得先登之功,擇取標準本就嚴苛。
這老卒無論年齡還是體力都已經漸漸跟不上,像他這樣的情況,極有可能會被剔除出第一線的作戰部隊,轉向屯田與輜重方向安置,如此一來雖然戰死的風險有所降低,但能得甲功的機會也更少。
可是今次作戰之前,都督府又有行令,此戰之後甲功不只可以寄食,還可以因功授田,但只侷限在一線的幾個作戰隊伍當中,二線的屯田士伍則不在此列。在這樣的情況下,老卒自然不願被踢出勝武軍,一旦被踢出之後,憑他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再次被選入其他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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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是由他決定的,此令一出,不獨幾個督將麾下直統人馬為之沸騰,就連那些屯田兵們一個個也是爭紅了眼,竭力博取表現以求能夠被選入那幾支強軍。雖然甲功寄食這些年在淮南執行的也算不錯,但終究不如實實在在的田畝來得踏實,那可是能夠用來世代相傳的家業啊!
在這樣的形勢下,淮南軍上下俱求奮進,老卒就算還想留在勝武軍也很難再做到。所以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捨命為後代子孫博取一個機會,至於什長雖然罵的兇狠,但大概也是不忍見他上前送命吧。
此刻旁人無暇理會那老卒的糾結,待到中鋒士卒們整理完畢後,很快兩翼便衝出其他兵眾頂盾俯衝向前,冒著對面箭塔射來的箭矢,很快便在牆的側面搭起一道斜坡盾牆,以供衝鋒者踩踏衝上牆頭。
莫仲抬手正了正兜鍪,繼而便握起那厚重的長柄斬馬刀,回首望了望列陣等待衝鋒的兵卒們,有心開口振奮一下士氣,但又不知該說什麼,末了只是暴喝道:“殺賊!”
“殺賊!”
兵眾們回應一聲,手中戰刀握得更進,全身俱都繃起,只待捨命衝向垛牆對面。
正在這時候,後陣土丘上突然響起了收兵的鼓號聲,聽到這鼓號,莫仲頓時皺起了眉頭,至於其他等待衝鋒的兵眾們,這會兒也都僵在原地,側耳傾聽,繼而望向前方的莫仲,臉上則流露出半是失望半是竊喜的糾結神情。
莫仲這會兒心內也是糾結得很,他隱隱猜測到對面敵人應該已是強弩之末,畢竟雖然戰場被侷限在這一線之內,但淮南軍進攻尚可輪換作戰,但對方卻沒有這樣充足的兵力,雖然連番打退淮南軍進攻,但無論戰鬥力還是所準備的軍需物用這會兒應該都已經要消耗殆盡,很有可能這一次的衝鋒就能打退敵人。
但如果判斷錯了呢?此刻退兵鼓號已經響起,或許中軍將要做出什麼調整,他如果再繼續發動進攻,違抗軍令且不說,若是這一輪進攻仍是徒勞,他和他的部眾肯定都要遭受軍法懲處,而且就算今次衝鋒成功,其餘參戰各部在退兵軍令已經下達情況下,能否及時作出反應配合趁機擴大戰果?
以往莫仲是不必糾結這些問題,只要將主下令便身先士卒的前衝殺敵即可,可是現在他卻有幾分糾結,緩緩轉身退回隊伍中,沉聲道:“爾等可甘心?敵勢已經衰竭,或可一衝而下,眼下若退,我部多勞損,稍後再攻未必能上……”
眾人聽到這話,一時間呼吸聲都變得粗濁起來,此前那被斥退的老卒則瞪大眼,行上前來低吼道:“以命搏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