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還有一場苦戰啊。”
“其心堅或不堅,我等既然已經至此,結果都是一樣。眼下所困還是要求速戰速決,不要給奴賊焚城而逃的機會。金城廣積資用,倉室頗多,若是損耗太甚,雖勝也無功啊。”
郭誦雖是此行主將,但在面對毛寶這個江東新銳戰將,態度也是和藹,不因舊事而有自矜。兩人並肩繞城行過,各自闡述自己的看法,最終確定一個戰術,來日由毛寶主攻金城,而郭誦負責殿後壓陣。
在壽春城如今的局面下,殿後壓陣或許還要重要過攻打城池,郭誦在北地素來即有能戰之名,由其負責壓陣,可以極大程度上震懾住那些潛在的隱患。
第二天天色未亮之際,兩處外城城門俱都響起了軍號聲,繼而便有灶火煙氣升騰而起。當城內住戶尚有諸多睡眼惺忪之際,豫州軍已經佇列整齊,分營往金城而去。
昨日王師入城時,城內尚在混亂,不乏人只知王師來臨,卻未見軍容如何。所以今日便不乏人避開城中主幹道,各自站在巷子裡、廊簷下,觀望王師軍容。但卻有更多的人則心情惶惶,或是緊閉自家門戶,或是乾脆翻牆外逃,擔心會被驅趕攻城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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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論城中民眾反應如何,豫州軍對此視而不見。先以兩營之兵正對金城南面城門,擺開陣勢拉起防線,後繼者人人以麻包裝土揹負於身,自營防右翼行出,用拋具將土包拋射到城下壕溝對面。
數千個土包被拋射過去,不只將一段壕溝完全填平,甚至還在城下堆積成一座高達丈餘的土丘。這一個過程中,城上守軍自然也有反應,兵卒們高踞城牆引弦攢射,然而豫州軍只在射程之外,飛箭根本不成騷擾。
一直等到那土丘即將追平城牆高度,郭誦與毛寶二將才各率親衛出現在戰線後。
攻城之法千種多樣,金城城牆高達三丈有餘,這讓許多攻城器械都無用武之地,更何況由於沒有水力的配合,許多大型的攻城器械都難運輸。而在壽春外城就地打造的話,耗時又長,而且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數,原始的方法反而成了一個好的選擇。
二將一俟出現,便引起內外眾人關注,早先開門迎接王師的那幾家鄉人首領們站在最前方,遠遠對郭誦行禮道:“郭侯若有所遣,我等俱願效命。”
“王師至此,本為力戰,拯救鄉人於虜手。衝陣殺敵,本為甲士之勞,無涉鄉民!”
郭誦擺擺手,拒絕了這幾人請求,繼而又正色道:“稍後戰起來,矢勁鋒利,未免鄉人遭受波及,還望各位能繞陣言勸,勿使閒人過境。”
旁觀者聞言後,先是鬆一口氣,幸在不必被驅趕上陣送死,而後心內又有凜然,想來戰事開始後,他們若敢亂入戰線近畔,對方必然不會手軟。
那幾人聽到郭誦的話之後,也是安心許多,他們在郡中不算大戶,寄望投靠王師也是一場賭博。雖然踴躍求戰,但只是一個姿態而已,若對方真的不恤他們宗人性命,那麼就要考慮這場豪賭值不值得。
好在郭誦只是安排他們掠陣警戒,自然沒有殺身危險,所以當即領命,在豫州軍拉開的陣勢之外率著各家宗人們勸告驅趕鄉人們往後退。
“先登者甲功寄百,誇事諸軍!”
郭誦躍上木臺重錘擂鼓,宣告著攻城戰正式開始。
此時毛寶早已率領精銳壓上前線,一俟鼓響,前排整營的甲士們便扛著大盾沿土丘衝上去。經過一輪踩踏,土丘更被夯實,高度又矮了數尺,但最高處仍然將近兩丈有餘。
城牆上箭矢如雨,一輪潑灑下來,盾陣即刻變得參差不齊,有的身中流矢,有的乾脆直接就被箭矢巨大的勁力直接連盾一起擊倒。但是隨著各自收縮調整,盾線很快就變得穩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