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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溫公識鑑

述言辭懇切說道,他連中兵屬這樣的卑職都要擔任,人生可謂將到谷底,所以任何一份提攜於他而言都是珍貴。

“言既有出,必有迴響,藍田侯且靜待佳音。”

沈哲子又笑著說道,他就算有提攜王述的想法,也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和一個合適的位置。

正在這時候,樓下有家人匆匆行上來,將一份摺疊起來的便箋呈送上來。

沈哲子展開這便箋略一瀏覽,當即便是會心一笑,這便箋上內容是:恭呈米千斛、錢六萬,共作盛舉,以資耗用。

在這個年代,修書是一件很耗錢糧的事情。一方面諮詢太少,蒐羅不易。另一方面筆墨紙硯在時下也是價格非常高昂的奢侈文具用品,等閒人家消耗不起。也正因此,甚至不乏有類似陳壽借修史而勒索人的傳聞。這種事真假且不論,從另一個側面而言,也反映了修書的消耗。

要編成這樣一本《世說新語》,短時間內肯定是不夠的。這當中消耗的紙筆之類且不論,單單大量人成天聚在沈園總要管飯,酒水飯菜的供應就不是一個小數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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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消耗對沈哲子而言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他也沒有想過要借這種文化盛事來牟利,但錢財還是很快送上門來。

何人會來送禮,不問可知。因為不以良史自居,所以這本未成型的《世說新語》筆法上可操作的空間更大。誰不想自家的祖宗形象被描寫的更鮮活通達一些,有這樣的投獻也屬正常。

但這本書是沈哲子第一次主持文化上的盛事,也是圍繞沈園摘星樓的第一個樣板工程,絕無可能會因財貨而讓這件事一開始就埋下被人詬病的隱患。所以他想都不想便將這份便箋撕得粉碎,但也並不追究是何人所為。

大凡事情最開始總是最活躍,眾人的熱情都被撩撥的極高,哪怕已經到了深夜,仍然少人離去。甚至由於摘星樓上懸掛的賦文在都中傳揚開,吸引了更多的人來此。

為了給執筆者提供一個安靜的創作環境,沈哲子將他們安置在了六樓。至於樓下則是通宵達旦的宴飲歡慶,眾人都在興致盎然討論自己所知的中興舊事。有專人在這裡將眾人所言之事記錄下來,再呈送到樓上供人選取潤色。

這樣熱烈的氣氛一直持續了數日都有增無減,甚至有許多人從入了沈園摘星樓後便一直沒有離開過。摘星樓外的賦文在懸掛幾天之後也撤了下來,換上了已經編寫出的一部分《世說新語》篇章。

最先被寫成的這些篇章,大多是王承、衛玠、周顗等這一個等級的名士,一方面名氣最大,事蹟最多,另一方面人已經死了,不在其位,筆法可以更加放開。

至於江左八達和江東顧榮、紀瞻等,還要排在後面。至於王導、溫嶠之類,因為居在位中不好放言絮叨,而王敦這樣的逆臣則又不好書寫,所以也沒有在一開始便寫。

但即便是如此,這一股風潮在都中還是越釀越大,許多名士雅跡也都不再只限於小圈子的傳播,關於中興名士的議論和賞評,一時間霸佔了主流的輿論。

當然,沈哲子也並沒有舉一事而廢一事,像是原本的遷葬之事,也正式提上了日程。在端午節之前,挑選一個良辰吉日,在城北武平陵附近擺起一個招魂儀式,同時邀請宗王們並臺中諸公到場,正式開始遷葬事宜。

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醞釀良久,加上後續計劃的加持,所以到了這一天,都內幾乎是合城出動,萬人空巷,往武平陵去觀賞招魂儀式。甚至於臺城都因此放假一天,雖然並不明令臺臣們必須到場,但仍然有大量的臺臣出席。規模之大,堪比國喪。

這儀式倒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群人各自登臺唸誦悼文,然後再做一些鬼神百戲觀賞一番。說到底,追思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