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對人心的鼓舞實在太大了。
人生於世,豈能沒有一二血性,早年世風怯言北事,那是因為實在乏善可陳,羯胡的強勢彷彿天眷一般,戰則必勝攻則必克,讓人看不到反攻復土的希望。
邊鎮頻頻報捷,終於又將晉人們丟失已久的信心和熱血給喚醒。他們才是這天下的主人,奴賊縱有一時勢大,不過僥倖而已,絕非不可戰勝!
南北眾家或許有權門子弟不患名位前程,不願卑事武用,但這畢竟是少數。更何況,若能闊步昂行於世,誰又願意終日慼慼苟活!
尤其駙馬沈侯本身便是江東年輕一代風流翹楚,北上建功也未損其風雅,更添威名氣概!沙場自有風骨,不與玄虛同論,弓馬邀名爵,更有幾分難言之壯闊!
所以前來投靠沈哲子的南北世家子弟,也是不絕於途,這大概也是榜樣的力量。在這種輿論風向之下,一些潔身自好、不願卑戎的論調,反而成了怯懦卑劣,令人不齒。
沈哲子在梁郡城裡略作進餐,便又忙碌起來。庾條這裡早整理好了一份卷宗,記載了許多前來投軍的南北人家子弟,沈哲子粗粗一翻便有數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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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具體的人數並不只是卷宗上這些,要知道哪怕只是寒門子弟投軍,身邊也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家兵部曲隨行。甚至就連有的徐州軍頭子弟,都自備弓甲轉投到梁郡來,也真是讓沈哲子哭笑不得。
“這些前來投軍之人,俱都各備械用,宗人義從極多。此前我也匆匆覽過,雖然不乏一些狂妄任性之徒,但總體還是優良。只要稍加揀取集合,頃刻可成萬人之軍!”
庾條指著那些卷宗笑語說道,對於沈哲子的號召力也真是不得不服。這些人當中,甚至不乏世祚兩千石的舊望人家,中正鄉議上品子弟,不愁前程,但卻仍然選擇北上投軍。這已經不是可用熱血來概括,更多的顯示出時人對於沈哲子的看好。
沈哲子聞言後卻是苦笑一聲,心內頗有幾分幸福的苦惱。江東世風轉變至此,的確是讓人振奮。但該要怎麼安排這些人,也實在讓他苦惱不已。
這些前來投軍的世家子弟是個怎樣心理,沈哲子哪怕還沒有接觸,也能猜度個八九不離十。簡單來說就是隻見賊吃肉,不見賊捱揍。一時之間受了輿論風向煽動,只見到他如今名動大江的煊赫,對他在背後所付出的努力卻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這其中最起碼有一半的人,大概在做出這個決定伊始,便開始幻想著北上即刻手刃一二奴賊宿將,誇功南北。至於真的讓他們在北地紮根戍守征戰,未必能夠堅持下來。甚至可以做最壞打算,一旦戰事進展不順利,這些人一鬨而散都有可能!
所以,要將這些世家子們集整成軍,是要負擔很大風險的。而且眼下淮南的軍力也已經達到一個飽和程度,實在沒有必要負擔這無謂風險。
但如果不作回應的話,又不免冷落了人心。畢竟這些人熬不熬得苦暫且另說,肯下定決心北上投軍便已經是不小的勇氣。
用又不能大用,拒也不能盡拒。所以沈哲子也是考慮良久,才想到該怎麼處置此事。
在梁郡城休息一夜,到了第二天,沈哲子便在校場以檢閱為名召集這些投軍的世家子弟。早間傳令,一直過了中午,人員才陸續抵達校場。
進入校場之後,這些人多數也沒有絲毫緊迫感和嚴肅感,不乏人從行進來之後便沿路呼喝招呼,又有人擁擠著上前對沈哲子見禮,場面一時間混亂到了極點。
每一個人身後都多多少少跟著一些義從部曲,甲衣弓刀倒算是精良,可見也確是用了心。但那亂糟糟的場景實在是不堪入目,甚至有人已經成群湊在一起商議待會兒入伍之後要宴飲慶祝,繼而又抱怨梁郡沒有酒水美食之類云云。
點兵臺上,就連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