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死我手中!滾出去!”
眼見父皇是動了真怒,石鑑自然也不敢再久留,忙不迭叩拜告退。
石虎仰於臥榻上,心情已是徹底敗壞。若依他往年脾性,石鑑這個愚蠢怯懦的兒子剛才表現已經足夠激發他的殺心,可是眼下不論國勢如何,單單幾個兒子接連死去已經令他不忍再對兒子們輕易施暴。
況且石鑑再怎麼不堪,總還有年紀擺在這裡,若再換個更加年輕的兒子前往迎接張舉,也難震懾住幽州驕兵悍將,只如襄國的石琨一般淪為完全的擺設。
張舉今次示警國中,絕非憂心國事那麼簡單。特別其部暫停途中,更讓石虎心中滿是不悅,幽州部伍乃是效忠於他的軍隊,絕不是張舉用來抗衡國中的籌碼。如果真的有必要,他也不惜故技重施以少壯將領取代張舉這個老將。
石鑑心裡存著什麼妄想,石虎自然清楚。但就算不論其人才力如何,單單這一次國中風波所承擔的角色便註定其人已經與嗣位絕緣,換言之他只是石虎所推出來的一個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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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派遣石鑑前往幽州軍,也算是一次廢物利用。當然石鑑若真的能夠在幽州軍內部拉攏培植一點勢力,石虎自然也會予以承認,用以制衡乃至於取代張舉。但是很顯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但就算石鑑外出後碌碌無為,其身份擺在那裡也足夠表達出石虎的態度,必要時石虎也可以透過石鑑去控制影響一部分幽州卒眾。
而剛剛經過肅清整編的內六軍交由何人統率,石虎也早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那就是他的第六子章武王石斌。至於石虎自己,還要盯緊了國中這些元老重臣,讓他們不敢再有奸謀擅動,並且要專心為羯國營造出一個新的秩序局面,並沒有精力直接掌軍。
如今諸子之中,石斌算是最得石虎心意,這個兒子戰功赫赫,於國中也多積威名,其才力表現遠非懦弱愚鈍的石鑑可比。甚至於在石虎看來,諸子之中可以說石斌這個兒子是罪酷似他的,無論是勇武才力又或強橫性情。
如今國中也不乏風傳,言是石斌乃是太子之位最佳人選。石虎雖然一直沒有表態,但從去年開始便也一直在權衡考慮這件事情,他雖然喜愛石斌,但卻並不認為石斌是最佳的人選,特別是在襄國陷落如今國內形勢又不穩定的情況下。
石斌的性格驕狂兇悍,一如石虎當年,可是如今的國勢卻已經不再如當年那般。當年的石虎悍則悍矣,但也自然有其底氣,南征北戰,羯國近半疆土都是由他攻伐開闢,麾下自然聚集起一批強兵悍將唯其馬首是瞻。
但就算是這樣,國中仍然有程遐等一批臣子們站在石虎得對立面堅決的反對他,並且直接引發了羯國內部的戰亂,令得國力大大耗損。
可是如今的羯國,本身便已經岌岌可危。石斌雖然悍勇,但也不能統合眾願,若將其人強立為嗣子,肯定會引得國中相當一部分人心懷不滿。眼下的羯國已經經不起內耗,也沒有家底和時間再給石斌鋪墊一條繼統血途。
因是就算石虎再怎麼親愛這個兒子,也只能忍痛放棄,避免國中再次出現更大的動盪與爭鬥。
當認識到已經不能憑著武力正面戰勝南國的時候,石虎的視野反而得以拓寬。晉國中朝永嘉之後的國事變化,對他而言已經不乏借鑑意義。或是已經不能進為中國之主,但也可以謀思退居諸胡霸王,一如早年客寄江東的晉國。
如今的羯國勢力雖然已經萎靡,但那是相對於南國而言。如今信都內外六軍,哪怕是將水分完全壓榨掉,仍有五萬多可戰之卒。渤海的石斌、幽州的張舉、雁門的李農,這些軍眾統合起來亦有七萬之眾。
換言之,就算是不論張豺等將領們的私兵部曲,羯國目下可控卒力仍有十餘萬眾。如果能夠將這些兵力完全整合,即便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