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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7章 君父恩重

河北大戰,對於遼地邊遠問題關注不夠高,也並沒有即刻問責慕容恪並慕容運。但慕容恪過得同樣不輕鬆,官方的問責雖然遲遲不止,但是民間的聲討已經如巨浪湧來。

慕容恪入質年久,加上本身風采不俗,這些年在天中也頗積人脈。但是隨著慕容部的反叛,過往那些交情深厚的友人們俱都與他割席斷交、不再往來,更有甚者還有人直接當面斥罵,痛斥慕容部狼子野心,劣性難除。

之後遼邊局勢再生變化,慕容儁弒殺其父,慕容部整體分裂。當時慕容恪人脈盡毀,能夠得悉的訊息也十分有限,可以說是整日憂心忡忡,掐指待死。備受煎熬之下,眼下這一副形容枯槁的憔悴模樣倒也並非完全作偽。

這一次突然大將軍召見,慕容恪也明白決定他命運的時刻到來。所以對於該以何種姿態入見,這一路行來他也多有謀思。

行臺對於慕容部敵意最深,自然是慕容皝的反叛劣跡。想要求於免責,與慕容部劃清界限自然是最直接有效的作法。可是這條路已經有人走了,而且走的還很徹底,他的兄長非但與其父劃清界限,更甚至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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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慕容恪也根本就不具備這種資格,他只是寄人籬下的砧板魚肉而已,以子謗父同樣是大悖人倫,同樣要遭到時流聲討。眼下他身在這樣一個微妙處境,任何一點時論非議都足以要他性命。

認罪不申,自毀傷形,是他眼下能夠想到、能夠做到的最穩妥的態度表達。至於迎接他的究竟是怎樣命運,已經不是他能夠自主的了。

其實慕容恪也不是沒有奢望過,經由其父反叛之後,行臺對於慕容部整體已經是信任缺失的狀態,哪怕其兄弒父求附,也未必就能獲得行臺的信任與扶持。

而且眼下主持遼事的溫放之,慕容恪與之交情匪淺,深知其人絕非權門紈絝,瞭解甚深,應該不會滿足於慕容儁代替慕容皝執掌遼東的局面。

行臺眼下應該還沒有全面建制遼邊的計劃,選擇扶植一個傀儡稍作過渡是基於現實的穩妥考慮。慕容恪久在中國,相對於慕容儁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但慕容恪對於行臺的底蘊與實力、包括沈大將軍個人行事風格都有一定的瞭解,也明白就算得於行臺扶植而返回故鄉,不過是暫且續命而已,一旦行臺諸事準備妥當,他則必死無疑!

心中雖然惶恐幾近絕望,但是聽到大將軍開口,慕容恪內心還是頗有感激,意識到最起碼眼下大將軍並沒有殺他之心,否則也不必對他這個待死之人說什麼修身云云。

老實說,慕容恪是真的羨慕行臺這些任事之眾。身處一個積極向上、人心振奮的環境中,難免會深受影響,對於自身也會有所期許,希望能夠加入其中。

但慕容恪也明白,他的出身決定了他很難完全融入行臺之中。倒不是說沈大將軍欠缺那種博大襟懷,而是大將軍立足實際,並不妄求非分,在本身實力並未強大到足以包容所有的情況下,不會強行作態。

如果沈大將軍能夠聽到慕容恪這一心聲,對於其人評價肯定更高,甚至引為知己都未可知。

強大和包容,本身就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關係,唯有自身強大,才具有包容的資格,能夠寬宏包容,也能讓自身變得更加強大。強漢盛唐,莫不如此。

六夷鷹狼之卒,如中朝那些作亂的宗王們,玩個麻雀土狗尚且勉強,強行駕馭這些兇悍的鷹狼,不遭反噬那才是真正的見了鬼。

譬如今次將崔盧等中朝名臣引入行臺尊位相授,這在行臺創設最初是絕不可能的。在沒有確立自己絕對朝野第一人的權威之前,不要說崔盧,哪怕是劉琨本身若還活著,沈哲子大概也要效法王敦,想方設法的弄死,不可輕易招來給自己添麻煩。

慕容恪情況還不同於崔盧,沈哲子是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