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臺城修建的進行,人氣也在逐漸恢復。雖然相對而言,臺臣的工作量要遠比地方官們輕得多,但按照規制,臺臣是要居住在臺城內辦公的,如果長期缺席不在臺城內露面,總要引人詬病,或是病老退,或是怠政免。
所以,當臺城的居住環境有所改善之後,臺臣們也都紛紛趕回來,道途中行人漸多,生機也在恢復。
溫嶠因為早有中風之症,加上級別也擺在那裡,所以在臺城內是有資格乘坐步輦。沈哲子垂手跟在其步輦之後,像是一個小跟班。道路上遇到那些穿行在各衙署之間辦事的臺臣,那些人便都停下來,紛紛禮拜尚書令。
可是很快,溫嶠就發現相對於他這個尚書令,似乎後邊那個小跟班在臺城中更受歡迎。旁人行到他面前,雖然態度很恭敬,但行過禮之後便就退開。可是行到半途的時候,沈哲子身邊已經聚起了十多個臺臣,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輕人,隨行在後談笑風生。
溫嶠本來就對沈哲子還未完全釋懷,待看到他身邊又聚起那麼多人,前呼後擁的樣子頗為引人矚目,心內不免又有些不滿。他擺擺手讓役者停下來,轉過頭冷哼道:“朝廷選才任能,俸給供養,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在臺城裡歡笑閒遊的嗎?”
聽到尚書令的斥責,眾人紛紛噤若寒蟬。沈哲子也知溫嶠眼下心內還在鬧彆扭,犯不上這會兒再去招惹,於是便對眾人環揖道:“今日入臺,便是長居,等到閒時再與諸位共聚。”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露出或詫異或喜悅的表情,沈園裡鬧出那麼多動靜,他們心內也都不乏猜測沈哲子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入臺任事,沒想到今天就來了,而且還是尚書令親自有請陪同。這一份待遇,真是羨煞旁人。
他們心思雖然各有不同,但也都上前道賀一聲,約定來日再聚,然後便都各自散開,去尋親友通知這個訊息。駙馬將要履職入仕,這在臺城內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
待到應付過這些人,沈哲子才又疾行幾步趕了上去,便看到溫嶠坐在輦上皮笑肉不笑望著他:“我本來以為你已經是鬧出太多動盪,因此示眾,倒沒想到是我偏識了。原來你在臺內也是交遊廣闊,相識眾多啊!”
“還是要多承溫公提點回護,不敢忘形。”
沈哲子嘴上雖然恭敬,心內卻是不乏腹誹,人緣就是比你好,你能怎麼滴吧?新臺城都幫你們修好了,再怎麼說,也應該要比輸光了被人扣住等朋友拿錢來贖的溫嶠要受歡迎吧。
幸而溫嶠並沒有聽到沈哲子心聲,只是吩咐道:“先隨我去臺閣,稍後你家人送來徵詔閥閱,再往公府去赴任。”
沈哲子點點頭,態度乖巧的跟了上去。這一次倒是注意不再過分張揚,即便有人打招呼也只是頷首回應,並不多說。但是隨著他入臺赴任的訊息擴散開,卻有越來越多的人自官署中行出,想要一看究竟。
於是前往尚書檯這一路,溫嶠都是託了沈哲子的福,享受了一次夾道歡迎的待遇。不過他卻高興不起來,沒想到這小子不過是入臺城而已,居然引起這麼大的動靜。人家虞潭都沒有露面,他卻親自護送,落在旁人眼裡,不免有些著痕,乃至於坐實他為沈哲子撐腰讓沈園鬧出今次風波的傳言。
今次一行,非但沒有出氣,在公主府裡先被興男公主懟了一頓,而後歸途中又更增加了自己的不白之冤,溫嶠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所以在回到官署後,他只是隨手一指其中一個房門,說道:“自己入內靜坐,沒事不要再來煩我!”
沈哲子聽到這話,也實在感覺冤枉,他哪有心思去煩溫嶠,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兩天,便被提溜進了臺城來,他還不爽呢!
尚書檯作為臺城內最重要的行政官署,規模也是極大,乃至於佔了整個臺城將近三分之一!倒不是說溫嶠要擺這麼大的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