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近年來王事多用於北,表面上看起來荊州方面有些沉默,已經遠遠不如舊年江東局勢中那分陝大鎮之重要。
但真正敏察於形勢的時流卻並未因此而對荊州刺史有所輕視,王事有急有緩,無非步驟不同,而荊州的重要性則是一客觀事實,並不會因為外界浮於表面的評價而有所改變。
別的不說,單單在從去年開始那場北伐大戰,雖然參與王師主要是中原之眾。但在正面戰場的高歌猛進之下,還是不可忽略來自其他方面的配合與支援。
特別荊州方面以一鎮而擋一國,看似無功,但在長達一年有餘的北伐大戰過程中側身於外,無煊赫之功,但能夠確保西南無事,行臺可以專重北伐,所做出的貢獻同樣不小。
對於行臺而言,庾懌的到來同樣事關重大。相對於行臺創制後一力復全的關中、河北各地,荊州久來便是江東大鎮,可以說是自成一系,與行臺的聯絡便不如其他諸方那樣緊密,在一些事務方面,行臺也必須考慮到荊州本鎮那些實力派的看法,不可一言而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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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積勢,即將步入新篇,梁王履極刻不容緩。在這種形勢背景之下,荊州刺史庾懌不獨率先發聲倡議,之後更是親自北行入洛,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對於梁王的支援力度之大也是清晰可見。其人的到來,可以說是將一些還未暴露出的隱患消弭於無形之中,有一種定鼎的意義所在。
因是行臺自然也需要投桃報李,給予庾懌十足尊榮,除了對庾懌本身的回報之外,也是在向荊州之眾彰顯行臺對他們同樣重視無比,絕不會將他們排斥於大勢之外。
歸程中人多眼雜,杜赫也不方便與庾懌針對形勢論及深入,在請問庾懌於洛中起居安排意見時,庾懌則表態只將他隨行屬眾妥善安排則可,至於他本人還是住在庾氏於洛陽的家宅中,並約定待到休息一日後、行途勞頓略緩,便應約往見梁王。
庾氏門戶與梁王一傢俬情如何,無需杜赫由中多事,在聽到庾懌表態後便依言將其人送抵家門並留下一批宿衛軍眾負責保護,接著便就將庾懌那近千屬眾引往行臺安頓下來。
這一行荊州來客,最重要自然是庾懌,但除此之外,荊州其他實權將領如李陽、周撫、鄧遐等人也都各自派出足以代表自己的使者隨行,這些人也都需要妥善的安排接待。
庾氏門戶舊為江東朝廷執政人家,之後雖然屢經打擊甚至分裂,聲勢已經遠遠不及舊年。但庾懌父子仍舊在勢,庾懌本身坐鎮分陝、其子庾曼之則權重隴右,三弟庾條更是主管行臺錢糧大事,論及一門一戶權勢,在行臺之下仍是名列前茅。
再加上行臺為庾懌的到來擺出頗為盛大的迎接場面,所以庾懌入府未久,便有眾多親舊之眾蜂擁而來,請求拜望。
但且不說洛中目下局勢的確微妙,就連梁王本家沈氏族人對於人情交際事宜都能免則免,庾懌本身也是長途跋涉、舟車勞頓,甚至並不第一時間去見梁王,更不會出面接待這些訪客。這些人此刻來訪,除了人情之外,大概更多的還是想做什麼通聲之議,這對庾懌而言,則更加的沒有必要。
因是庾懌入府之後便閉門謝客,只與親族子弟小聚。
歷經江東舊事,如今的庾氏族裔已經凋零許多。眼下還居住在洛陽的族人們,也只剩下了庾亮、庾懌、庾條這三支,拋開了仍執事務幾人之外,後輩中值得一說的便是庾彬兄弟了。
作為庾氏目下的大家長,庾懌歸洛,族人們自然也要齊聚此中。不過庾條臺事繁忙,還需要籌措各方錢糧以備之後功勳大賞,因此歸府之後也只是匆匆用餐,並與二兄小論片刻之後便又離府返回行臺。
不過在離開之前,庾條還是不乏鄭重的叮囑庾懌道:“如今家事一切尚好,二兄你能及時入洛表意,則就更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