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誰無知!”立即有人跳出來怒罵。
先前那東方兄隱隱是諸人之首,虛虛伸手一攔,陰測測笑道:“哦?工對?何工之有?以人對獸之工?鄞成駙馬是馬,那公主是什麼呢?”
“馬總比兔子好吧?”秦長歌一句話堵得他面色紫漲,不再理他,只向管事笑道:“不過犬子怎會肆意譏嘲當朝駙馬?而管事之聯,又怎會如此淺顯?犬子深體管事大才,知道您出的聯,其實典出《史傳平淮記》中,‘父馬’。”
不待管事回答,她微笑著又看蕭包子,目光讚許,“而犬子尚算敏捷,立即對出‘母牛’,典出《易典·說卦傳》。”
“諸位讀的書,可能是少了點,又或者囫圇吞棗了點點,”秦長歌笑得婉轉而嘲諷,一指屋內書架,“如若不信,兩書俱在此,請自行翻閱。”
“名士”們再次面面相覷。
“不必翻了,”一人聲音清朗,正是先前那頗有風骨的文士,他一直在看那聯句,此時抬起頭來,目光灼灼注視著秦長歌,道:“父馬在史傳第四百三十一頁,母牛在易典第二百五十六頁--在下記得。”
這一抬頭,秦長歌立時一怔,這不是前世裡,鬥春節上,曾經被自己一聯驚跑的那個著名才子文正廷嘛,他也投奔蕭琛來了?
一轉念想到一事,立時暗叫不好。
文正廷目光灼亮的注視著她,卻不再說話,反倒退後一步,退到牆角暗影裡,只默默注視她不語。
而蕭包子厚顏無恥的喜滋滋道:“原來我還有對對子的天分!!”
秦長歌“父子”當晚受到了王府的禮遇,那個負責考校的管事,叫劉一鶴的,特意在專門安置清客的“文樞園”給她單獨安排了個小院,兩進房屋,雖不華貴,卻乾淨清爽,又送了一對婢僕來,關照了飯時自有婢僕負責去大廚房取,還道王爺進宮去了,稍候回來,定然是要請見的。
秦長歌點頭應了,闔上門一轉身,便見蕭包子已經爬上床,和棉被努力廝打了。
“飯還沒吃睡什麼睡?”秦長歌拖起包子,“小心晚上睡不著。”
“沒事,”被窩裡伸出小胖手,懶洋洋揮了揮,“我這輩子就沒失眠過。”
“你這輩子?”秦長歌冷笑,“敢問尊庚幾何呀?”
“犬馬齒四歲,”蕭包子答得理直氣壯。
秦長歌笑嘻嘻道:“犬馬齒都出來了……跟誰學的?可知道什麼意思?”
蕭包子道:“棺材店對門藥鋪老闆孫爺爺,整天對人家說這個,犬馬齒六十有三……”
“哦,”秦長歌笑,“不懂,不懂是吧……”
恰巧婢子來叩門,送上晚飯,秦長歌接了,還沒端到桌子上,蕭包子已經歡呼一聲跳起來,狸貓似的竄到了凳子上等開飯了。
秦長歌不理他,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盛了一碗飯,開吃。
蕭包子眼巴巴看著吃得很香的孃親,嚥了口唾沫,想了想,自己去盛飯。
秦長歌手一伸,立即將碗筷拿走。
包子抓了個空,眨巴眨巴眼睛,有點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空蕩蕩的桌子,再看看自顧自吃飯的孃親,睫毛越眨越快,想了半天,吃吃道:“我還沒吃晚飯。”
“我知道你沒吃晚飯。”秦長歌不看他。
“你餓我飯!”蕭包子終於後知後覺的發覺孃親的意圖,大怒,跳起來指控,“你無故餓我飯!”
秦長歌奇怪的抬頭看他。
“無故?我還無辜哩,不是你說犬馬齒的嗎?犬馬齒索,就是老得牙齒都掉了的意思,你牙齒都掉了,還吃什麼飯?”
包子呆在當地,終於慘痛的發現,原來文盲真的是很吃虧的!
“我錯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