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覺得問他什麼都回答不上來,氣得不輕,直接光著一隻腳站起來,指著他就大罵一通。
是,對朝中大臣,他是不能無故罵人,但有故他就可以罵,誰怕誰呢?
兵部右侍郎抹了一把臉,差點忍不住脾氣辭官,但想想還是忍不住了,算了,今天皇帝脾氣大,他不與他一般見識。
魏知見了嘆息一聲,不得不打斷皇帝的話,為兵部說起話來。
當下有能耐的臣子脾氣都不會太小,再罵下去,皇帝說不定真的要重新找一個兵部右侍郎了。
大家又不缺皇家那點俸祿,也不是寒門,巴著那點名聲,因此真的拋開了名利,幹得不順心了,大家上書辭職致仕就是了,又有多難呢?
和魏知一樣捨不得辭官的人有許多,但像虞縣公那樣更隨心的人也不是沒有,不巧,現在的右侍郎就有點兒隨心,他是可以為了搶一壇好酒偷跑著早退下衙的人。
滿寶出了長壽殿,拎著藥箱想了想,便轉身去了下面的太醫院辦公房。
推開門,鄭太醫正在給人配藥,看見她來便起身行禮道:「周太醫,您總算是來了,不少貴人昨日都有些中了暑熱,昨晚又貪涼,所以生病的不少。」
滿寶問:「嚴重嗎?」
「都不嚴重,只是需要配一些藥,我們帶來的人手有限,您幫幫忙。」
滿寶頷首,將藥箱放下,和鄭太醫拿著他寫下的脈案進去抓藥,問道:「陛下上次請脈是什麼時候?也是蕭院正去的嗎?」
鄭太醫想了想道:「是劉太醫去的,五天前,不對,好似是七天前了。」
「陛下不都是三日一請脈嗎?」
鄭太醫道:「陛下不樂意有什麼辦法?」
他道:「陛下近來煩躁得很,蕭院正說是暑熱,京畿的確又鬧乾旱,聽說江南那邊雨水很多,好幾條河都被衝垮了,朝政不順,陛下脾氣就有點兒大,蕭院正和劉太醫已經叮囑了御膳房給陛下熬煮避暑酸湯。」
滿寶撇了撇嘴道:「那湯一點兒也不好喝,還比不上酸梅湯呢,要是我,寧倒不喝。」
說到這兒,她微微一頓,皇帝不會因此就不喝吧?
鄭太醫就問,「您剛才從長壽殿下來的?陛下怎麼了?」
「中暑了,」滿寶悶悶的道:「但問題最嚴重的是魏大人。」
她問道:「魏大人的平安脈無人去請嗎?」
鄭太醫道:「這個看情況,一般來說,像魏大人這樣的大人,我們太醫院是一月一請,但有時我們忙不開,有時他們忙不開,自己也無病痛,不叫,我們自然也就不會去討嫌了,但一般每半年都會去請一次脈的。」
他想了想後道:「魏大人上次請脈好似是年前了。」
滿寶問:「誰請的?」
「我。」鄭太醫看她,「怎麼了,魏大人有什麼病?」
滿寶就嘆氣,「魏大人的身體不好了。」
鄭太醫就嚇了一跳。
滿寶和鄭太醫將各位貴人需要的藥抓好,其實現在寒邪還在外表,並不是很難治,所配的藥也儘量簡單,以免藥效有影響,反倒不美。
滿寶略一思索後道:「叮囑來領藥的人注意飲食,這兩日先清淡飲食,行宮清涼,用了藥,過不了兩天體內的暑熱就散去了。」
鄭太醫應了一聲。
滿寶就沉思的去準備皇帝要用的藥灸,鄭太醫坐在一旁發呆,「年前我把脈,魏大人雖有些勞累過度,但也不至於就不好了吧?」
滿寶道:「那時候可能沒什麼,但長時間的勞累過度,到了一個點就會變糟了,今年年景不太順,從開春開始就各種事情不斷,心神耗費大。」
鄭太醫就苦惱,「一會兒陛下要宣召我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