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是蟲族女王嗎?”曼達楚阿問。
“不是。”歐安達說,“那是個……”她盡力想找個能說明問題的詞。“是個電腦,就是能說話的機器。”
“能給我一個嗎?”曼達楚阿問。
“以後吧。”安德回答,把歐安達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妻子們沉默了,再次只剩下大嗓門的聲音。男性豬仔們突然興奮起來,踮著腳尖上躥下跳。
簡在他耳朵裡悄聲說:“她現在說起男性語言來了。”
“真是偉大的一天啊。”“箭”輕聲說,“妻子們竟然在這樣一個地方說起男性語言來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請你進去。”“人類”說,“邀請方式是姐妹對兄弟的方式。”
安德立即走進空地,直直走向她。雖說她比男性高得多,卻仍比安德矮足足五十厘米,所以他蹲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
“謝謝你待我這麼仁慈。”安德說。
“這句話我可以用妻子的語言翻譯出來。”“人類”說。
“算了,都用你的語言翻譯吧。”安德說。
他照辦了。大嗓門伸出一隻手,觸控著安德光滑的前額、微微凸出的下顎。她一根指頭按了按他的嘴唇,又輕輕按按他的眼皮。安德閉上眼睛,但沒有退縮。
她說話了。“你就是那位神聖的代言人嗎?”“人類”翻譯道。簡悄悄糾正道:“‘神聖的’這三個字是他自己加的。”
安德直視著“人類”的眼睛:“我不是‘神聖的’。”
“人類”呆了。
“告訴她。”
“人類”焦灼不安地左思右想,最後顯然認定安德是危險性更小的一方。“她沒有說神聖的。”
“只把她說的話譯給我聽,儘可能準確些。”安德說。
“如果你不是個聖人,”“人類”說,“你怎麼會知道她說了什麼話?”
“請你照我的話做。”安德說,“做個忠實的翻譯。”
“對你說話我可以忠實,”“人類”說,“但對她說話時,她聽到的可是我的聲音,是我說出你的那些話。我不能不說得——非常謹慎。”
“一定要直譯。”安德說,“不要害怕。讓她準確地知道我說了什麼,這非常重要。這樣,你告訴她,說是我說的,請求她原諒你以這麼粗魯的方式對她講話,說我是個粗魯的異鄉人,你只好準確地翻譯我說的話。”
“人類”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對大嗓門說起來。
她的回答很簡潔。“人類”翻譯道:“她說她的腦袋不是梅爾多納藤的根莖刻出來的,她當然能夠理解。”
“對她說,我們人類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樹。請她對我們解釋她和其他妻子拿這棵樹派什麼用場。”
歐安達驚駭不已。“你可真是開門見山哪。”
但等“人類”譯完安德的話後,大嗓門馬上來到樹旁,手撫樹身,唱了起來。
現在他們離那棵樹很近,能看到樹幹上密密麻麻爬滿蠕動的小東西,大多數不到四五厘米。看上去約略有點像胎兒,粉紅的軀體上覆著一層黑毛。他們的眼睛是睜著的,掙扎著爬到同伴們上面,爭搶著樹幹上那些斑點狀物質附近的位置。
“莧糊。”歐安達說。
“都是嬰兒。”埃拉說。
“不是嬰兒,”“人類”說,“這些已經快長到會走路的年齡了。”
安德走近那棵樹,伸出手去。大嗓門立即不唱了。但安德沒有住手,他的手指觸到了樹身,挨近一個豬仔嬰兒。他爬到安德的指頭邊,爬上他的手,緊緊抱住不放。“你能把他分辨出來嗎?他有名字嗎?”安德問。
驚恐萬狀的“人類”急促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