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征服了她,讓她割捨不下它的滋味。”
“你說的那種東西是什麼?”
“我給你說點玄而又玄的神學理論吧。我說的東西就是從負罪感中產生的驕傲。這是一種虛榮,一種自大。在某一件過錯中,罪責本不在她,但她卻擔起了這個罪名。她覺得萬事萬物都以她為中心,其他人的痛苦也是對她的罪孽的懲罰。”
“她為了皮波的死責備自己。”阿拉多娜道。
“她不是個沒頭腦的傻瓜。”安德說,“她知道殺害皮波的是豬仔,她也知道皮波是一個人去的,與她無關。怎麼會覺得是她的過錯?”
“這種念頭剛產生的時候,我也是用這個理由來反駁自己。後來我又看了皮波死的那晚的記錄和資料。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個暗示,是利波的一句話。他要娜溫妮阿把皮波去找豬仔前和她一塊兒研究的內容給他看,而她說不。就這些,這時別人打斷了他們的話,他們此後再也沒有提起這個話題——至少沒在時刻有儀器記錄的外星人類學家工作站裡談起這個話題。”
“代言人,這句話讓我們不禁猜想:皮波死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阿納多娜說道,“皮波為什麼急匆匆跑出去?難道這兩人為什麼事吵起來,他生氣了?如果某個你愛的人死了,你跟他最後的接觸是很不愉快、怒氣衝衝的,事後你就很可能會譴責自己,如果我沒說這些話就好了,如果我沒說那些話就好了,等等。”
“我們也曾試圖重現當晚的經過,所以想查核電腦記錄。那份記錄很完備,自動記下一切工作筆記,比如每個登入電腦的人幹了什麼,等等。但凡是屬於她的資料全都加密封存了。不是她手邊正在處理的工作,而是一切資料,連她的連機時間記錄我們都無法檢視。完全不知道她想瞞著我們的是什麼資料,進不去呀。一般情況下,市長的許可權可以超越電腦使用者的加密級別,可這一次,連市長都沒辦法。”
阿納多娜點點頭。“這種封鎖公眾資料的事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些都是工作筆記,是殖民地的財產。”
“這件事幹得可真是膽大包天。當然,法律也有規定,緊急情況下市長可以取消對檔案資料的加密。可這一次緊急不緊急誰都說不上來。舉辦公開聽證會又沒有法律依據。我們想看資料只是出於對她的關心,可這點理由在法律上立不住腳。也許今後什麼時候我們能看到資料裡記錄了什麼,發現皮波死前他們倆中間出了什麼事。那些資料都是公眾財富,她是刪不掉的。”
安德忘了簡聽不到這些情況,自己已經關閉了電腦。他滿以為她一聽見這些情況便會立即行動,越過娜溫妮阿設定的所有保護程式,將檔案裡的資料提取出來。
“還有她和馬考恩的婚事,”阿納多娜說道,“人人都知道這根本沒道理。利波想娶她,這一點他沒有保密,大家都知道。可她的回答是不。”
“她想說的可能是,我的罪孽太深,不應該嫁給一個可以使我幸福的男人。我要嫁給一個對我十分兇惡的人,讓他懲罰我,這也是對我的罪孽的懲罰。”塞費羅嘆了口氣,“她的這種自我懲罰的慾望把他們倆永遠分開了。”
安德等著簡發出尖刻的評論,諸如那兒還有六個孩子,大可以證明利波和娜溫妮阿並沒有徹底分開。可她一聲不吭,安德這才想起自己已經關掉了電腦。可現在有塞費羅和阿納多娜看著,他不便伸手去重新開啟它。
他知道利波和娜溫妮阿是多年的情侶,所以他明白塞費羅和阿納多娜想錯了。娜溫妮阿也許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這可以解釋她為什麼忍受馬考恩的折磨,為什麼自絕於人群,但這並不是她不嫁給利波的原因。就算她覺得自己的過錯比天還大,她仍然不應該覺得自己沒資格在利波床上享樂。
她拒絕的是婚姻,而不是利波這個人。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