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看的太后莫名覺得掛不住臉。只聽他笑道:“父皇雖懦弱,有一樣卻是需要兒臣學習的。”
“他在母后面前說一不二,想寵玉妃時,母后從不敢加以阻攔。”
太后的臉色泛青。
被自己的兒子揭露不堪回首的舊事,著實踩到了她的痛腳,讓她冷靜全失。她眸光如利刃,直刺皇帝,怒聲喝道:“皇上!”
“看來朕說什麼都是錯。”皇帝一攤手,嘲諷笑道,“兒臣雖不曾覺得貴妃肖似玉妃,但母后一定要將她如玉妃看待,兒臣也沒辦法。唯願母后下回再算計兒臣時能仔細粉飾一二,別再讓兒臣看出端倪。”
“天家無情,母后不與朕講親情,朕又何須與母后講?”
他嘴角噙笑撂下最後一句,便不顧太后頭暈目眩重重靠在椅背上,起身離開。
有宮女太監在,憑誰有事,他的母后都不會有事。
或許一開始他與太后還有情分可言,可如今他羽翼豐滿,太后越拿不住他,就越想要對付他。這所謂的對付當然不是謀害他的性命,而是招數百出,間接強制他在她的計劃之下前行,不得有半點偏離。
母后強勢了半輩子,忍受不了別人逃脫她的掌控。可無論是父皇還是他,都不是能讓她捏在手心裡的人,即便他是她的兒子。
如果言語上的打擊能讓太后清醒過來,他寧願做個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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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事皇帝本要移交雲露處理,畢竟她分位猶在淑妃之上。但她思索著現在分出精力去煩那些瑣事,沒法子好好照顧寶寶,也就推拒了。皇帝不是不吃驚,卻又覺得,不愧是他的妙妙,與那些心心念念著宮權的后妃截然不同。
饒是淑妃一向淡然,在得知皇后逝世,由她接掌宮權的時候也流露出一絲喜色。
因為後宮鳳位空虛,雙方較量,貴妃位高,淑妃手掌宮權,一時之間,那些高位地位的妃嬪們皆不知該去何處晨昏定省。還是雲露讓人代為出面,叫那些人顧自去往椒風宮請安,才免了一場波瀾。
然而淑妃不比皇后,名不正言不順,這請安也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也不敢讓人天天來,殊不知太后那裡還時常稱病拒見,雖說是太后的問題,但她老人家也沒受人的安,她有何德何能?
況且,仍有許多妃嬪盯準皇上的意思,去椒風宮敷衍了事,而後恭恭敬敬地再跑一趟搖光殿。
不管貴妃見與不見,姿態須得做足!
這番雖也是求見雲露,但意思與原先來她這裡“釣”皇帝的意思又不同了。這是皇帝給她撐腰,幫她樹立威信,不至於讓淑妃一個人搶了風頭。
所以不能一概推拒,偶爾得空還是露臉見見她們。
皇帝下朝之後,她正讓人把那群女人送走。自打出了上回陸霞帔的事,搖光殿的宮人都不敢讓主子有半點不高興,個個上緊了發條,就是引路也看緊了那些個會出么蛾子的,但凡露出半點不對勁,就上手上腳絆住她們,讓她們不敢在搖光殿裡生事。
要是她們得寵還好說,但這些見不到皇帝面的女人,比宮人還不如,自也不敢弄的太出格。就是看見皇上,也只能隔的老遠,矜持的行個禮,就擦身而過了。
皇帝全不把她們當回事,那些花枝招展的臉映在他眼裡都是一個模樣,當然沒什麼好看的。他徑自入了內殿,捕捉到笑眯眯抱著寶寶來回走動的妙妙一隻。
這會兒她正在讓寶寶看牆上掛著的彩圖——特地叫丹青館的畫師繪的,多是自然風景、小動物小植物等——偶爾指著畫,嘴裡還唸唸有詞,把他們當能聽懂的小孩子來教。據說長到兩三個月大,他們就懂得辨認顏色了,可以多瞧一瞧。
皇帝從乳孃手上抱過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