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沈老爺子才轉身回了車上。可他剛坐進車裡,葉之遠就探身摸了摸顧惜的臉,問她:“你二哥什麼時候來?”
“電話是柳依姐接的;應該很快吧。”
她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葉之遙立馬就知道了,皺著眉快速地看了一眼外面靠在車邊的安易:“哥,適可而止吧,他現在這樣也經不住你怎麼下手,我的那份就算了,我自己種下的苦果,我自己吃就好了。寶寶的那份,你替他討回來,算是你這個舅舅給他的第一份禮物吧。”
“嗯。”葉之遠點頭,解開安全帶,走了下去。
他只是和安易面對面地對著,誰都沒有動身形,像是兩尊雕塑一樣立在濃重的夜色裡。安易能夠感覺到葉之遠盯著自己的目光帶著嗜血的味道,可是他無暇去顧及,他的整個大腦都被葉之遙已經懷孕佔據了。過往的一顰一笑像是連續不斷的舊默片在腦子裡滑過,將他的心臟烙下一個巨大的洞,在這寒夜裡被冷風灌滿,痛得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顧然匆匆趕過來,頗有興味地看了一眼對峙的兩人,然後徑直上了車將車往山下開。
等到車子滑出了一定的距離,葉之遠才收回目光,譏誚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安易:“你現在這副深情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的呢?我自問我妹妹對你做到了一個女人可以做到的所有,你糟蹋她那麼多年,難道現在不該稱心如意了嗎?她終於肯離開你了,從此之後,她有她的人生,你有你自己的世界,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至少她給了你一個完整的世界。”
安易的嘴唇張張合合好幾次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最終顫巍巍地從兜裡掏出一支菸來叼在嘴裡,打火機打了好幾次才點燃,長長地吐出一口眼圈,他才勉強開了口:“她嫁給了誰?”
葉之遠一直抿著唇沒有說話,只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看得他的眼圈在那眼神下慢慢紅了眼圈。他譏諷涼薄的眼神只是在提醒著他那種駭人的真實感,提醒著他這個難以讓人接受的訊息,葉之遙已經嫁人了,而且有了別人的孩子了。
她怎麼可以?
她為什麼不等他?
一根菸很快就燃盡,葉之遠看著他將菸蒂狠狠地踩在腳上,才再次開了口:“你後悔嗎?”
後悔?當然後悔!後悔得要死!安易苦笑著轉身去開車門,手剛摸上車門,後領就被人緊緊抓住,他條件反射地就要伸手去格開身後那人。可當側眼瞧見那是葉之遠之後,伸出的手又落了下來,他知道的,這一頓捱揍是他一直都欠著葉之遠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幅樣子讓葉之遙寒心了多少次?”葉之遠一拳就砸了下去。
安易無話可說,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悶聲不吭地承受著葉之遠的拳頭。嘴角已經被打破了,有血腥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可那哪裡抵得過心尖的那點苦澀。
“每一次都是這樣,給她希望然後再狠狠地將她的所有期待都狠狠踩在腳下,這樣很好玩嗎?還是這樣就滿足了你的惡趣味?看著我妹妹掙扎,你就很爽是不是?既然你給不了她所要的,就放手!每次讓現實狠狠地扇她一個耳光,然後裝出這個深情的樣子哄得她回到你身邊,特別有滿足感是不是?你如果愛她,就不會捨得傷害她,你如果不愛她,就放手讓她回來不要傷害她!我們全家上下都捧在手裡當成小公主一樣寵著的人,就活該被你那麼欺負?”
葉之遠這番話說得安易愧疚至極,明明不是他的初衷,可是卻無從反駁。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反反覆覆的掙扎也成了她的痛苦之源。他以為只要自己牢牢將她抓在手裡就好了,他以為只要自己將隱藏的真相告訴她就一切都釋然了,他以為她不會離開自己的,他以為她的愛是無往不勝的。
可是,安易沒有想到的,如果一個女人真的無法從愛人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