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很急?”顧耀轉身看她。
四目相對,周春花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把話說出來。
顧耀把手上的水擦乾淨,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沒有表情,眼神晦暗不明。
昨天她喝起興致的時候,他也是這種表情,安安靜靜的傾聽。
她長出了一口氣:“我時間很緊。”
“什麼意思?離婚變現回家?”
“不!不是回家。”周春花低下了頭:“我要去找我女兒。還有……娜娜急需用錢。”
顧耀眉頭挑了挑。
她以為顧耀會問妮妮的事,沒成想顧耀一開口,卻問她:“朱麗娜急需用錢?她的公司雖然不大,但據我所知,並沒有出現過太大的資金缺口。”
周春花只好把朱麗娜無數次因為女兒被騙的事,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周春花紅了眼睛。
“其實很多時候娜娜都知道,對方是騙子。可她說,對於我們而言或許只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的可能,可是對妮妮而言那也許是唯一的機會。所以她悄悄把這些年掙的錢花在這上面了,導致了現在連公司的資金鍊都出現問題。
她性子直,大大咧咧的,雖然笑著說沒關係,大不了公司破產。可公司就是她的孩子。我不能讓它就這麼沒了。”
她看向顧耀,顧耀只是點頭,沒說話。一副等著她繼續的樣子。
“而且我時間緊。我想解決了這個問題,就帶著剩下的錢去找女兒。這些年,雖然一直有拜託人在找,可是多一個人找,找到的機會能更大。”
顧耀神情凝重。
“妮妮的事,我也是聽朱麗娜的朋友說過。而且這些年你都拜託別人找孩子,為什麼現在突然想起,要自己親自去呢?”
一想起那時候的事,周春花的手指頭就會不受控制的發抖。
她習慣性的把手握緊成拳,以掩蓋身體上的變化。
然後埋著頭很平靜的,把廖南星把她送進精神病院的事講述出來。
調整呼吸以後,又道:“現在我手上有離婚證了,再也沒有人,能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抬起頭,面前的椅子上沒人了。
“喂,廖教授……”
尋著顧耀的聲音看去,他正打著電話往陽臺那邊走。
廖教授?聽起來應該是廖南星。
可是……顧耀真的只來過家裡一次嗎?
他在這兒走動的樣子,怎麼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很快,顧耀就回來了。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
“吃飯吧。後面的事,會變得簡單得很多。”
然後,真的就像顧耀說的那樣,原本要十五個工作日才能拿到的新房本,她下午就拿到了。
就連銀行那邊的賬戶,傍晚的時候,她就能正常使用了。
周春花以為要回家的時候,顧耀卻把她帶去了云溪澗。
“怎麼來這裡了?”她問。
顧耀和以前一樣,拉開她這邊的車門,拿手擋著門框。
她迷迷瞪瞪下了車,才發現她上回和顧耀假扮夫妻來看的這幢小樓裡面燈火輝煌的。
“有個東西,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下。”說著,顧耀就拉著她進了小院。
院子已經重新修整這了。
之前碎石子的路,現在成了鵝卵石拼花。
院牆下的雜草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生機盎然的綠植。
原本角落裡的一塊窪地,現在已經成了池塘。
假山上的溪水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
她不禁壓著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