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奢望別人會因為憐憫放過自己。
不想讓自己的這條命太早逝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條命變得更有價值。
萬一被薄津恪發現她的所作所為,瓊州島的礦脈,就是她最大的籌碼。
她要是死了,安安還不知道會被薄津恪怎麼對待。
白白送死,是這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只有想辦法活著,才有開闢出路的機會。
薄津恪盯著許時顏那雙透著心機的狡黠眼眸,心裡再次重新整理了對她的認知。
豁得出去,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膽識。
這是繼承了瓊州島刀口舔血的生活方式?
其實,盛家的安危與他而言,根本毫無價值,就算那些人死了,他的眼前也只是少了點礙眼的東西,算是一件好事。
他唯一不能容忍的,是身邊出現背叛者。
接受一個背叛過他的合作方,有極大風險,但許時顏手上的籌碼,讓這個風險的價值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如懸掛在枝頭的誘人紅蘋果,哪怕知道可能有毒,也有無數的人抱著僥倖心理。
而他,也是這些貪婪的人中的其中一個。
薄津恪從來不否認自己內心的慾望。
薄津恪的目光像是夜晚高懸於上空的圓月,疏離冷漠,讓人無法接近。
過了好一會兒,薄津恪冷淡漠然的嗓音才響起。
“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就以礦脈為代價,繼續合作。常言事不過三,但在我這裡,沒有第二次機會。”
薄津恪的威脅意味濃郁。
許時顏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充滿著懺悔和自責。
“此次實在是因為受故人所託,所以做事情才衝動了一些,火燒盛家不是我的本意,也沒有要和薄先生為敵的想法。瓊州島的礦區開發,也只有你薄先生有這個能力,只要港口能順利建立,說不定,以後瓊州島都會以薄先生馬首是瞻呢?”
許時顏的直視著薄津恪的眼睛,透亮的眸裡充滿著真誠,不帶任何撒謊的痕跡,語氣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稀礦的含金量不言而喻,可薄津恪也不是傻子。
瓊州島的那群人是什麼身份,上流世家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論危險性,絲毫不會比安安小。
瓊州島那些人,不過是想以礦脈為要挾,保全自己,利用許時顏這麼一個世家小姐為自己謀活路,把許家和盛家一起牽扯進去……
薄津恪腳步一頓,靜靜地凝視著許時顏,薄唇緊抿,面容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漠,彷彿每一次呼吸都在吸收周圍的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氛圍壓抑沉寂。
許時顏任由薄津恪盯著,心臟怦怦直跳,一時間不明白薄津恪突然的情緒波動究竟是為什麼。
她這是拍馬屁不小心拍到馬腿上了?
一旁的秦淮硯察言觀色,嚥了口唾沫,趕緊溜了。
“……薄先生要是有什麼顧慮,不如說出來,一切都好商量?”
許時顏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唇角勉強揚起一抹笑,試探性地開口。
薄津恪的目光像是粗糙的石頭,一遍又一遍地打磨著她的靈魂。
“瓊州島那些人,對你就這麼重要嗎,這次是放火,下一次讓你殺人,你是不是也會像這次一樣毫不猶豫?”
低啞磁性的嗓音有種審判的味道。
許時顏臉上那張故作輕鬆的面具不自覺的裂開一道口子。
許時顏垂眸,躲開薄津恪灼灼的目光,並沒有正面回答薄津恪的問題。
“在我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薄先生要是心裡覺得氣不過,我任由您處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