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瞭解,怎麼還會提出這麼不切實際的建議?
待見沈哲子好像不是在開玩笑,溫嶠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維周你是認真的?”
沈哲子笑著點點頭,以示並非笑談。
雖然迫於時勢不得不放棄江州,但是如此重鎮,沈哲子也一直都有留意。應該說王舒的確是有手段,歸鎮之後軟硬兼施,很快就在江州站穩了腳跟。儘管溫嶠還有留下的一些佈置,但在王舒一連串的動作下也都形同虛設。
讓王舒去江州,那是權宜之計,絕不是要把這重鎮完全拱手相讓。但其實眼下包括溫嶠在內,都沒有什麼理由再去幹涉江州。
眼下雖然還沒到徹底撕破臉的時刻,但沈哲子也不想看著王舒徹底掌控住江州,一直存念給王舒下個絆子。
對於這樣的對手,正面打擊效果未必有多好,反而會加重對峙的氣氛。但如果給對方配上一個豬隊友,那產生的破壞力甚至比正面的打擊效果還要好。羊聃這個人,無論從哪方面看都符合豬隊友的標準。
這件事甚至不需要仔細操作,只要旁敲側擊讓羊聃自己產生這樣的念頭,他自己就會努力去爭取。從臺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郎官,一躍成為兩千石大郡太守,這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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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羊聃風評甚劣,不夠資格執掌大郡,但人患不自知,他自己是不清楚這一點的。如今青徐僑門等死命鼓吹羊曼,這也給了羊聃一個謀求進取的機會。
青徐僑門如果答應他這個訴求,一方面會消耗掉羊曼死國所帶來的政治資本,另一方面要不斷給羊聃擦屁股、收拾爛攤子。如果不答應大用羊聃,那麼他們也不好再鼓吹羊曼,否則必然要承擔一個涼薄之名,苛待勳烈人家。
當然還有一點,假使羊聃放聲要謀求豫章太守,那麼必然會打擊到對此也有想法的謝裒。
關於讓謝裒擔任吳興太守的想法,沈哲子早透過謝奕傳遞過去,但謝裒仍然沒給具體的回應。畢竟謝家站在琅琊王氏一方已經很久,驟然改換門庭無異於放棄掉過往積攢良久的政治資源,是很不好作出決定的。
但是,如果競爭者變成羊聃,那麼謝裒將毫無勝算。首先,泰山羊氏在時下的門第要遠高於陳郡謝氏,其次,羊家素來便與琅琊王氏聯姻,關係之親厚也不是謝家能比的。而且,羊聃的兄長羊曼與謝家謝鯤同為江左八達,羊曼的清望之高還要超過謝鯤。
如果說羊聃的名聲太劣,那麼謝裒其實本身也並沒有什麼太出眾的才能可以成為必然之選。沈哲子之所以招攬謝裒,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其家族潛力,另一方面便是因為謝裒此人趨於中庸,並不是一個能力手腕都極強的人。
察覺到沈哲子的意圖後,溫嶠默然片刻,還是嘆息道:“羊彭祖不是治郡之選啊……”
沈哲子聽到這話後,便也不再多說。他家與溫嶠的合作,雙方本就各自都有極強的自主性,沒有什麼從屬關係。況且這一件事,終究還要羊聃自己爭取,青徐僑門內部的利益分割。他們這一方也不必做什麼,只要不阻撓就好。
略過這一件事,溫嶠又說道:“昨日臺中決出,虞胤將要出任琅琊郡太守。虞氏國戚,近都治郡,維周今次歸臺,若有時間,可率小兒同往送行。”
聽到虞胤的名字,沈哲子愣了一愣,而後才想起來,此人本為國舅,早年多得肅祖信任,與南頓王往來甚密。後來隨著庾亮的打壓,虞胤日子過得也不算好,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沒想到熬過去後又得任用。
在宗室力量空虛的時下,啟用虞胤擔任琅琊太守,對於王導的拿捏之穩,沈哲子也頗感佩服。僑立的琅琊郡,一直就是青徐僑門的禁臠,當作休養生息的自留地。
大概是自己歸都後動作頻頻,令其有意將更多的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