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錢之巨。單單自己這裡,便有如此高額的進獻,至於羊賁和王彪之那裡也就可想而知了。
有了這個認識,沈哲子對於淮地流民帥的豐厚身家,不免也是高看一眼。這些流民帥,說好聽一點那是聚眾自保、抵抗羯胡,但從另一個側面來看,未嘗不是割據一地。日後能夠取代那些日趨務虛的高門,自然有其自存之道。
不過在掃了一眼之後,沈哲子便將那冊子遞了回去,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而且也不得不考慮,臺中之所以給了他這樣一個便利,未嘗不是在給他挖一個坑。實在沒有必要為了區區一點財物,而冒上這樣一個政治風險。
曹立見沈哲子拒絕接納財物,心內不禁一涼,低聲說道:“略具薄禮,難成敬意,後續自會……”
“你也不必與我說這些,我不妨明白告訴你,若你家真有確鑿無疑的證據,那就不妨拿出來,我也沒有必要為難。以此邀利傷義,我是不取。”
“駙馬……”
曹立聞言後表情不禁更加苦澀,他就是沒有才被逼得走投無路,甚至於因為羊賁表態要置身事外,就連原本那套說辭都不敢再多用,免得遭人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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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肯浪費時間與這個曹立說這麼久,當然不是為了將其逼入絕境。畢竟無冤無仇,而且與這樣一個江北流民帥之家保持一個良好關係對他而言也是好事,也能從側面支援到在江北經營的杜赫。
但他也不會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將羊賁的爛攤子接手過來,略作沉吟後,他便說道:“我記得前次相見,羊士勇與你頗有呼應,王叔虎也曾為你發聲,怎麼如今成了孑然一身?”
“這、這……”
曹立聽到這話後更加無言,不知該要從何說起。
“你下車吧。”
沈哲子冷漠態度讓曹立感到絕望,中途被趕下車後更是彷彿失了魂一般,昏昏噩噩不知該要如何走出困境。
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行走著,眼中盡是迷茫,心中不乏懊惱悔意。這種事情,本就不是他們這種武宗人家能玩的,強要追逐,如今卻是進退兩難,乃至於行至絕路。
“我家郎主不肯為曹郎君發聲,郎君心中可有怨忿?”
任球得了沈哲子的吩咐,行出一段距離後便離開隊伍,站在道旁等待曹立。
曹立神情恍惚,聽到聲音後抬頭望去,待見到任球后眸中閃過一絲希冀光芒,匆匆上前深施一禮:“往昔疏於禮見,強求本就悖於人情,即便不能得幸,豈敢有怨。只是如今已經途窮,若能得點滴之恩,此生不敢有負!求任先生能善念相助,在駙馬面前略作美言!”
說著,他便將沈哲子剛才遞回來的冊子往任球手中塞。這一份重禮,那是準備獻給沈哲子的,可是他現在卻毫不憐惜的要送任球,可見已經像是一個輸不起的賭徒,要作最後一搏。
任球身為公主府家令,在都中也算是個小小風雲人物,類似的禮貨不是沒有收過,可是在看到那數額後,也是忍不住咂舌不已。他是用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一份禮品單子推開,苦笑道:“財帛雖能暖人所欲,但卻焚人性命啊!我道左等候,也是心存善意,曹郎君何必以此陷我!”
“任先生言重了,此禮出於我手,入於先生囊中,此事不會有第三者得悉!惟求先生……”
曹立拉著任球的手,苦苦哀求道。
任球卻連連擺手,乃至於聲色俱厲:“曹郎君勿要如此相迫,你若收起此物,我才與你擇地詳談!”
“視財如疾,駙馬家風清逸,可見一斑!”
曹立尷尬的將那份禮品單子收起來,強忍著歡喜恭維一句。
任球聞言後便是一笑,他家不過寒庭,當然不會對錢財視如糞土。但他更清楚如今自己立身之本,駙馬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