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收當下外界訊息的渠道。
三弟桓豁從戎於北,但卻對兄長頗懷不滿,即便偶有傳信也多怨言,所以對於桓豁目下於江北究竟如何,桓溫也是所知不多。
四弟桓秘、五弟桓衝目下俱都還年幼,眼下也都還養在家中修習文武技藝,不曾接觸世事浸染。
另有堂上老母,原本早年因於喪偶而積鬱成疾,近年來隨著桓溫在時局中的努力使得家業漸有起色,因此眼下身體還算康健。
除此之外,尚有幾戶依附桓家而活的貧親故吏人家,也是一種互作幫扶。
桓溫並未娶妻,這在時下而言算是一個異數,事到如今,自然也很難再作此打算。不過他身邊倒是還有幾名侍妾,其中最情深還是早年落魄時那位相互懷念的名為阿葵的娘子。
這一日桓溫又是寢臥到上午時分,起身先去拜望母親,而後便在中庭閒逛片刻,卻沒有發現侍妾阿葵,向家人小作打聽,才知那娘子身在何處,他便轉身尋去。
這座宅邸極為闊大,桓家人丁又不算旺盛,所以還是有著很多空閒院舍。其中有一片小區域便被開闢成一片田圃,裡面種植著一些桑麻之類作物。桓溫行到這裡,便看到那個娘子阿葵正在帶著一名僕婦忙碌的整理田圃旁漚麻的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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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家中又不是沒有衣食供你,何苦為此卑業?”
桓溫看到這一幕,便皺起了眉頭,而那娘子聞言後便也忙不迭從池子裡攀上來,不乏喜色的趨行近前,只是察覺到滿身汙垢並沾染池子裡腐臭的氣息,又怯怯收住腳步,立在丈餘外有些手足無措道:“妾、妾也只是閒極無聊,目下郎主也不須妾再飲食細奉,賤軀不敢冒犯夫人,家中閒田實在可惜……”
“我母久生悠閒之家,少於卑庶交際,你長持此態,又哪能得她歡心。”
看到這娘子衫裙俱是泥漿,桓溫也忍不住嘆息一聲,事到如今,他與這娘子不過只存舊情而已。早前母親因為其人曾持賤業便多有厭惡,後來桓溫久不熱衷婚配,母親便又覺得是這娘子由中蠱惑,便更加冷眼,久而久之,身畔也漸有佳姝,往日濃情便也淡了下來。
“你且歸室稍作整理,過後我再來看你。”
桓溫本來也是偶發興致,想與這娘子談幾句舊事,不過站在這裡便聞到漚麻池裡那令人作嘔的氣息,也實在無甚興致,只是轉行幾步之後便又回頭笑道:“不過我家唯你諸業可持,異日就算我不再為依靠,倒也不愁活不下去。”
桓溫不過一句戲言有感而發,可是聽在那娘子耳中,卻如短刃直刺心扉,整個人僵在當場,一直等到桓溫離開許久,才驀地萎頓傾頹於地,片刻之後已是淚流滿面。
桓溫回到自己居室不久,身在東市別業的二弟桓雲便匆匆返家,直接衝入房間中來,語調多有惶恐:“阿兄,大事不妙矣!今日大朝已經結束,梁公暫領揚州刺史,加錄尚書事,與武陵王並持節治逆……葛、葛公已於臺中入囚,江北諸軍業已入於州城並郡城,詔令宿衛各部凡涉亂之將自繫有司自陳……”
終於……還是來了!
桓溫聽到這話,神情變化略有遲滯,這一刻他感觸最深反而不是自身處境堪憂,而是有感於時勢演變,梁公沈維周這個年紀比自己年齡還小了幾歲的江東翹楚終成把持內外的權臣!
遙想當年初會時,君是布衣我亦微,而今君名震寰宇,區區卻成待罪身!
“阿兄,不可再作觀望了!還是早謁梁公門下,負荊請罪,叩首請責,梁公久來關照我家,如今已成世道獨步第一,雅量包容,未必就會窮究我家……”
桓雲倉促聲音打斷了桓溫的感慨。
只是桓溫在回過神來之後,神色仍是寡淡,擺手道:“你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