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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各具懷抱

的心緒豁然開朗。是啊,就算此事最終洩出,又或起事成敗,又與自己有多大牽連?

昔年王氏為亂,無論成敗,王導都是穩居中樞。如今他乃是宗親中年齡、資歷甚至於名望俱長者,在時局中的地位較之王導還要更加超然,又怎麼會被親人連累而獲罪?若中書因此而歸罪,又怎麼去面對悠悠之口,物議沸騰!

這麼一想,西陽王心緒頓時大定,拿起那捲宗又讀片刻,繼而便用手拍著那方裝著首級的木盒,冷笑道:“此獠實在當誅,用心可謂險惡。南渡以來,我兄弟多受兩代先君之恩,怎敢有此不臣之念!維周你也不必心慌,只要此事不在外間風傳,我家四弟那裡,我自替維周你周圓。”

“如此,那我真要多謝大王迴護!時下局勢已是緊張,我又怎敢在外妄言以添動盪。若真心存別唸,或有暗室之圖,我也不會將此示於大王。”

沈哲子輕笑一聲說道,隨著接觸日久,他哪裡還不清楚西陽王是個什麼脾性,只要不侵害到自己眼前切身利益,凡事皆可苟且,乃是時下世族最典型的思維。不要說自己只是知悉了南頓王謀反意圖,就算他家準備起兵平滅南頓王叛亂,只要不侵害到西陽王的利益,此公都可作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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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哲子既然有此一舉,自然不可能只是單純了為了嚇唬一下西陽王。所以略作停頓之後,沈哲子又嘆息道:“近來常有人好奇,我為何如此優待厚遇那位南渡未久的杜道暉。且不說彼此並無舊誼,單單南北的分別,似乎我之所為都有悖情理。”

西陽王聽沈哲子講起此節,神態中也流露出濃濃的好奇,他本身就實在不解,為何沈哲子甘於冒著得罪南頓王都要力保那個杜赫。

“根源還在於此啊。哪怕這供詞滿紙荒唐言,但若仔細咂摸,仍能有所體會。那彭會不過流竄於江湖之際的蟊賊而已,都知要誣陷南頓王則必要牽扯歷陽。可見歷陽之憂患,已成朝野之共識。”

沈哲子指著那捲宗一臉凝重道,旋即神色間便不乏隱憂:“歷陽乃是何人?驕兵悍卒,自恃武勇,仁義少略,忠貞更是不存。居此西藩肘腋之地,旦夕可至京畿,若真發生那種事情,局勢或將糜爛不可收拾。如此紛亂之際,各家欲以何存?”

“我家以南人而幸帝宗,身負勾連南北之責。那杜道暉雖只新來歸人,但畢竟是北地舊姓,都中頗多故舊。我善待他,繼而與其他人家有所呼應。如此一來,即便真有禍亂髮生,我家於南北俱有聲援,絕不將福祉繫於一處,無論未來還有何變數,都可保都中家業無虞。”

這話可謂說到了西陽王心坎裡,捫心自問,他並沒有什麼進望天下的野心,所思所慮也不過是自身安危以及斂財自肥。而沈哲子這話又給他以啟發,相對於沈家的居安思危,他確實有些拙於謀身。

雖然他兄弟南頓王與歷陽關係頗深,但歸根到底不是他的人脈關係。而他自己雖然地位隱有超然,但在時下卻與南北各家並無太深厚往來。這般一深思,西陽王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閉門家中,應該有所佈劃,等到動盪來臨時,獲取一個左右逢源的地位。

“其實我家佈置並不止杜道暉一端,單單眼下便還有一樁事要等待去做。”

沈哲子說著,又從案上取來另一份卷宗,說道:“早先杜道暉之事,給我家增添些許善待歸人的賢名。因而前日又有人投書至府上,所言乃是故安西將軍李矩哀榮之事。李矩乃是北地宿將,對抗羯胡屢有戰功,在一眾流人當中頗負人望。然而臺中一時失察,斯人已逝良久,至今不得奉贈,卻讓諸多流人頗感齒寒。”

“維周可否予我一觀?”

西陽王聞言,探手將那捲宗接過來。對於李矩,西陽王心中是很陌生,雖聞其名,卻不知其事蹟。將卷宗翻看片刻,內中關於李矩生前之功他倒不甚